沈雨燃看着他,在他身后在漫天绚烂的烟火,忽然下定了决心。
“我曾经做了一个梦,很长很长的梦。”
萧明彻瞧着她眼中的神情,很难得的没有打断,静静地听着她说下去。
沈雨燃站直身体,墨黑的眸子里清晰地映照出火光。
“在梦里,我被送进东宫,没有系锁心结,所以也没有被你喊去书房,直到你被废黜,我也不曾跟你和徐宛宁有过交际。在那个梦里,我和现在的段清澜一样,不顾一切地跟在你身边,做小工,想跟你过日子。”
“然后呢?”
“然后你重归东宫储君之位,册封了我做太子妃。”
萧明彻道,“不好吗?”
沈雨燃莞尔:“你纳了徐宛宁为侧妃,让她与你在琅嬅宫同住,我嫉妒徐宛宁,在你跟前歇斯底里争夺宠爱,争到最后,连命都没有了。”
“这只是梦。”
“也许只是梦,的的确确是我的切肤之痛。”
萧明彻看着她的神情,叹了口气。
“你非要拿梦来做比较,好,我可以告诉你,别说段清澜只是赖在梨香阁做小工,跟我毫无关系,就算她真的割肉放血救了我的命,我也不可能许她太子妃之位。”
沈雨燃没有说话。
萧明彻看着他:“如果谁对我有恩,我什么都可以用来报恩,但是绝不会娶她为妻。你不信吗?”
“我相信你。”沈雨燃道。
雪地里那盏燃烧的宝塔灯渐渐熄灭,只剩下烧得焦黑的残余支架,看着格外可怜。
“萧明彻,我信你全部的话,可是在梦里我用尽全力的爱了你。看到那些灰烬了吗?那就是我,现在的我。”
死灰不能复燃。
“就因为梦?”
“就因为梦。”
她掰开萧明彻的手,再一次地离去。
萧明彻站在那里,看着沈雨燃的背影渐渐走远,越来越远。
仍是皓月银辉,仍是流光交错。
他如独自站在冰山雪岭,感受不到半分人间温度。
他压下了眼中的酸涩之意,拾起了被烧成焦炭的宝塔灯竹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