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稍稍妆点,更是让人瞧了就移不开眼。
小丫鬟瞧着镜子的温愫,既为她美色惊艳,又被她方才的动作吓得厉害。
温愫瞧着镜子里的自己淡声问:“漂亮吗?”
丫鬟红了红脸,慌忙点头。
温愫笑了笑,轻声道:“漂亮就好。”
是啊,漂亮就好。
身为一个女子,万事不由自主。
无法同男人一般读书求学建功立业,只能一辈子攀附在男人身上求活。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美色,是仰赖男人为生的女子,唯一的砝码。
生得美,才能嫁入高门,才能为娘家兄弟谋利。
善于利用自己的美,才能被夫君疼爱,才能在后宅立足。
依稀记得,十二三岁时,便听得家中人说,她生得绝色,日后定能高嫁,便是不能明媒正娶做妻,就是送入高门权贵处为妾,也可得男君宠爱,给家中兄弟添份助力,叮嘱她,待有朝一日攀上高枝,定不能忘了父母兄弟。
修成玉颜色,换得好价钱。
她和柳姨娘,并无二致。
温愫指尖微微发抖,勉强笑了笑,吩咐小丫鬟道:“退下吧,夜深时,记得来看看孩子。”
往日夜里都是温愫亲自照料孩子,极少假手于人。
丫鬟听了温愫这话,心下纳闷。
可想着温愫今日这奇怪的样子,丫鬟也没敢多言,还是依着温愫吩咐退了出去。
临出门时,温愫又低声交代她道:“若是夜里来看孩子,没瞧见我,不必惊慌,也不要走漏消息。”
丫鬟吃了一惊,到底是没敢多嘴,乖乖退下。
奴婢退下后,内室只剩温愫和睡着的女儿两人。
屋内静寂得很,只偶尔响起孩子睡熟时的鼾声。
温愫一直瞧着铜镜中自己的身子,直到夜风吹进内室,冻得一阵打战。
才垂下眼眸,在衣柜里,挑了一件,为数不多的轻薄衣裙。
她往日行事刻板,穿衣裳也是力求老成严肃。
这一件,还是怀上女儿那回,沈夫人吩咐她去给夫君送汤药时让下人拿来的。
那时温愫见了这衣裙并不喜欢,所以从未穿过,只压在了衣柜中。
其实这身裙子,很漂亮。
温愫换上衣裙,立在镜子前,打量着自己。
方领低胸的衣裙,露出白净的浑圆,上头还有褚尧留下的青紫红痕。
温愫身段原是极好的,生了女儿后更甚。
只是她惯来刻板谨慎,觉得这身段不像正经妇人,穿衣时便有意拿着宽大严实的衣裙遮掩身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