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妇!白生了一副狐媚样,嫁进我家五载,却只生了个赔钱货的丫头片子,我们砚儿娶你进门,真是倒了几辈子血霉!”
沈夫人好一通骂,跪在地上的温愫咬牙将眸光低垂,掩盖她眼底那抹藏得极深,却又无比浓重的倔强不甘。
温愫始终安静无言,心底却发苦。
她嫁给沈砚五年,自问处处守礼处处规矩。
五年来,谨记娘家教诲,对婆母恭顺,对夫君顺从,连夫君花了几千两银子,为个妓子赎身纳进府中,纵着个妓子没规没矩欺压主母的事都咬牙忍了。
而今,却要被婆母指着脑门辱骂。
就是泥人,也有几分气性。
温愫又如何会不委屈。
沈夫人骂了好一阵,言语一句比一句刺耳,跪在地上的温愫面色也愈加苍白。
不知熬了有多久,那沈夫人总算发泄完怒火。
骂声终于止住,温愫还没来得及松上一口气。
突听得婆母带着怒火,质问她道:“今日我吩咐你去落霞寺敬香拜佛,跪求神佛赐我沈家个嫡出的男嗣,你却半道下山,不顾我的吩咐早早回了家,还说往后绝不会再去一趟落霞寺,是不是如此?”
温愫自知这事绝不可能瞒得过婆母,闻言点头应是。
沈夫人见她还真敢应,拿起手边茶盏就又砸向温愫。
茶盏就砸在方才佛珠砸向的地方,温愫疼得下意识蹙眉。
茶水顺着温愫额头流下,将她眉眼睫毛都沾湿。
杯盏应声落地,砸得四分无裂。
沈夫人拍着桌子,怒声问:“你好大的胆子!我让你去,你为何不去!”
温愫闭了闭眸,抬手擦去脸上茶水。
咬唇忍下情绪,话音平静道:“母亲,您知道的,我怀不上,是夫君积年累月不肯入我房中的缘故,难道求佛,佛祖还能逼着夫君亲近于我吗?”
温愫生得绝色,原该是极为讨男人喜爱的。
可她的性子,却被她母亲养得实在古板无趣。
当年沈砚原本压根不想娶商贾之女,又早和表妹私下有了苟且,也是准备依着母亲的意思,娶了那惯会在榻上伺候人的表妹进门。
可那沈砚惯是个贪花好色的,只见了温愫一面,就被迷得变了心思,转而听了父亲的话,娶了温愫这个此前从未见过的‘未婚妻’。
温愫嫁进沈家后,沈砚得了朝思暮想的美人,初时待温愫,倒也算过得去。
可时日渐久,温愫性子古板,又不肯依着他的浪荡性子,学那些花柳巷女人的讨巧手段。
自然,也就不得沈砚喜爱。
细算下来,除却成婚后初时那一年,沈砚踏进温愫房中的日子,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