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他便是这般忍辱负重,将心思与野心尽数藏起,哪怕是现在也一直在隐忍,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马车缓缓行驶。
马车内格外平稳,只有偶尔感觉到颠簸,坐垫柔软适当,坐着并不累。
顾时矜下意识望向了身旁的男人。
裴晏闭上双目休憩,棱角有致的脸颊似上天最为杰出的作品,精致地挑剔不出丝毫问题。
“好看吗?”察觉到她的视线,裴晏仍旧闭着眼,唇瓣却动弹了几下。
被揭穿顾时矜并未掩藏躲避,大大方方点了点头:“是挺好看的,比席靖修好看很多。”
许是被夸奖了,裴晏面上的神情明显柔和了几分。
“太傅,到了。”
负责驾驭马车的霍刀停下了马车,轻声提醒着。
裴晏方才睁开眼,打开小窗掀起帘子朝着外头望去。
马车只能停在这,再往前路并不通,只能靠步行。
一群囚犯正在忙着修路,士兵督促囚犯的同时也在帮忙。
“囚犯?”
顾时矜并未掩饰眼中的惊诧,直将心中所想道出:“你把囚犯也叫来一起修路了?”
裴晏不紧不慢解释着:“纵使皇上给兵给权,想要在短时间内将路修通,还是有不少难度。
这条路先是被大雨冲刷,后又下了几天的雪,想清理需要不少人力。
这群囚犯闲来无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只要他们表现良好,还有机会减刑,何乐而不为。”
囚犯们一个比一个卖力。
四周都有士兵盯着,以防他们出逃。
顾时矜也在此刻看到了拿着锄头正在凿石头的席靖修。
人群中。
席靖修耷拉着张脸,面色难看,越想越委屈,一股恼火萦绕在心头:“再怎么说我也是六品官员,如今竟沦落至此,还得修路。”
“喏。”
距离他最近的囚犯,吊儿郎当地将一筐空篮子推至他面前:“把这筐都给我装满,装满后再搬到官差那登记,切记别把名字记错了,老子叫张爷。”
无缘无故被抓来修路,在这搬石头也就算了,如今还有囚犯敢骑到他头上,指使他办事。
席靖修立马放下了锄头,宣泄心中的不满:“凭什么?凭什么还得把功劳记在你头上?”
张爷满脸横肉,脸颊上还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他将双手插在腰上挑衅地将席靖修从头到尾都打量了一个遍:“你有意见?”
“当然有!”
席靖修闷声一哼,满腔怒火使他忘了恐惧:“我与你们这些囚犯可不同,我乃朝中官员,是大皇子的得力干将,为了帮忙这才前来修路。若你不识好歹敢得罪我,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张爷用劲推了把席靖修。
这一推,他直接被推倒跌至地上,肩上作痛,忍无可忍地痛骂着:“你这又是在做什么!我记住你的名字了,待……”
啪嗒!
话未完,一记耳光甩在了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