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食物少一点是一点。
在老夫人眼中,只要慎刑司给萧媚口吃食就够了,伙食好不好她并不在意,只要萧媚别饿死就行了。
春夏忍不住啧了啧嘴:“没想到,有朝一日,萧媚竟沦落到吃剩饭剩菜的地步,更要紧的是这些饭菜还是夫人和两个孩子吃剩下的。要是萧媚知道,面色转变定然十分精彩。”
“那两碗白米饭够充饥的。”
顾时矜不紧不慢从口中缓缓吐出几个字眼:“吃剩饭剩菜可不叫惨,至少得无所依无所靠,遭遇深信之人背叛那才行。”
春夏想到什么般,特地问了一嘴:“夫人,您是故意提及萧媚,让这两个孩子去慎刑司探望的?”
“不错。”
她应得爽快,直将心中所想道出:“侯府除了伙食差了点其余的一如往常,席靖修整日都在韶宛屋中待着。
再看看萧媚,只有她一人关在慎刑司,席靖修连面都不带露一下,定会对席靖修心生怨恨。若这对鸳鸯能够反目成仇,那才叫有趣。
你拿一小袋米买通慎刑司看守的,让他们给两个孩子放行。”
这种时候,粮食比银两更诱人。
官差可能不会对银两心动,但一定会被粮食诱惑。
“夫人。”
秋冬在此刻进入了屋子:“韶宛来了。”
顾时矜望了眼屋门所在的方向,冲着她使了个眼色。
秋冬并未耽搁立即转身离去,将人带进屋子。
“时矜。”
韶宛这才进入屋子,便迫不及待将打探到的消息道出:“席靖修最近和大皇子走得很近,他们正在商议要如何处理饥荒的事,不过目前来看毫无头绪。”
她随手将一沓草纸递上。
草纸上画了不少方案,可这些方案无一例都麻烦得很。
顾时矜从容收回视线:“关于萧媚,席靖修打算怎么做?”
“他对萧媚似乎并不上心。一日夫妻百日恩,席靖修却如此狠心,看都不看萧媚一眼。”
韶宛低声冷笑,眉眼染了层感慨:“他甚至还在埋怨萧媚,让侯府陷于这种地步,他有大皇子罩着,虽无法将萧媚救出,但至少萧媚在慎刑司不会有事,慎刑司也不会判刑。
若是席靖修能助大皇子解决饥荒一事,便立下大功,侯府的僵局也会被打破。”
“他没这个能力解决。”
顾时矜瞥了眼草纸,面色从容:“解决饥荒的不会是大皇子,我也不会让他有机会翻身,我们多盯着席靖修,只要能发现破绽,就能将他拽下悬崖……”
*
慎刑司。
萧媚奄奄一息地躺在草堆上,身上裹着件破旧的棉被。
这床棉被还是她摘下一对耳环,找官差换来的。
席靖修有意借大皇子的头衔向慎刑司施压,慎刑司怕得罪大皇子,不敢对她用刑,随便找个借口便将张三一家打发了。
就算她并未受罚,也够她受的。
她向来养尊处优,哪受得了这种脏乱的环境,更别说牢房时而有鼠虫逃窜,就连伙食一天也只有一个馒头。
“娘亲!”
不远处忽而传来了道奶声奶气的叫唤。
萧媚有些迷惘地将视线转向周围,眼神呆滞:“我怎听到了意儿的声音,难道是我太过思念意儿,现在竟产生了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