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宣看着面前的高老太君虽然年龄大了,但是精气神实在是好,说话底气十足,笑起来也是慈祥得很。
高老太君笑过后,松了林妙宣的手,刚才经过高敏一打岔,她已经看到了林妙宣手腕上的浑玉镯,真的是安然郡主戴过的没错。
高老太君让林妙宣坐在了位子上,看着乖巧的林妙宣,心里一阵感慨,这般的好女子,也亏得安然郡主有眼光。
高老太君问:“听说林姑娘的刺绣功夫是拜了孔雁为师的?”
林妙宣一听就知道高老太君也是知道孔雁老嬷嬷的,就说:“没有正式行过拜师礼,只是孔雁师傅见小女尚能吃苦,教了一段时间罢了。”
高老太君点了点头,能被孔雁看上也是这个丫头的福气。
“好,难怪老身那日看章响拿回来的梅花帕子就觉得绣法熟悉精致得很,实在不像是十几岁的姑娘家能有的老练手法。”
“能得孔雁的一番教导,说明林姑娘实在是聪慧能干了。”
“小女不敢当高老太君的夸赞。”
高老太君越看林妙宣越喜欢,心里也明白了太后的感受,实在是个好孩子。
高老太君说:“老身记得,林姑娘的母亲是否姓萧?”
林妙宣没想到高老太君会知道自己的母亲,赶紧说:“是的老太君,家母萧氏,是余杭的商户。”
“你母亲十几年前我见过,也是个端静娴淑的,现在一看,你简直和你母亲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高老太君回忆着说:“当年国朝出了这么一位年轻潇洒的状元郎,那可是一时间轰动了洛城,而更轰动洛城的,就是状元郎拒绝了各个官家小姐,直言自己要回老家去娶妻。”
“在各方打听之下,知道状元郎力排众议回去娶的妻子是个商户的时候,你可不知道洛城里有多少女子不甘心哟。”
“可当状元郎结亲之后,带着夫人来洛城走马上任,洛城的夫人小姐们一看见你母亲,就都纷纷死心了。”
“当时洛城的女子都说,就算是九天上的温婉仙子下凡也不过是如此了。”
林妙宣还是第一次听人说母亲和父亲以前的事情,睁大着眼睛看向高老太君。
高敏也在脑中想象着萧氏的模样,对比着面前的林妙宣,听着高老太君的话频频点头。
苏氏在旁边温柔地笑看着。
高老太君说着说着,停了话头,叹息了一口气,说:“可惜了啊,可惜了……”
林妙宣一听这话,就知道高老太君想到了自家爹娘十年前的处境。
所有人提到这个时候,都只说可惜。
可是林妙宣想听的,不是“可惜”这两个人,而是实实在在为何造成这“可惜”局面的真相。
“听高老太君一席话,妙宣心里感慨不已。”
“彼时妙宣年幼就随着母亲离开了洛城,对父亲的所作所为一概不知,母亲也是一知半解说不清楚。”
“您与太后提到妙宣及妙宣家中过往,都只言可惜,可这可惜如何而来,妙宣却是不得其解。”
高老太君一听林妙宣这样说,捏了一下手中佛珠,说:“人世如烟,谁又能说得清楚呢?就算是我这个老婆子也是参透不得半分,空白感叹两句罢了。”
高老太君慈祥地看着神色有些落寞的林妙宣,心中纵使有些心疼,可也是无可奈何。
高老太君转了个话题问林妙宣:“不知林姑娘手腕上的这个玉镯是如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