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堂前的刺激让她情绪欺负不止,半路之上便晕厥了过去,眼下的她,星眸紧闭,睫羽微颤,宛若一个沉睡千年了的睡美人。她的肌肤红润细腻,朱唇微合,那对弯弯的柳眉还紧皱在一起,仿若是做了什么噩梦,陌浮柔忽的惊叫了一声,旋即睁开了双眼。
“爹!”陌浮柔惊醒过来,忽的坐起,胸口因为方才的那个“噩梦”,还在剧烈的起伏颤动。
她顺了会儿气,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仿佛是置身在云端,身上不知何时浸了一身的冷汗,湿哒哒的粘着衣服。
这种感觉难受极了,就像是从鬼门关旁绕了一圈。
陌浮柔静静的喘了一会儿,总算是清醒了一些,随后才扭过脑袋,细细的去打量眼前的环境。
只见面前是一座完全陌生的屋子,屋子里堆满了各色喜果与盒子,通体的红色将着房间里衬得有些暖。
而在不远处,公子赋正盘着双腿静坐在蒲团之上,他的身上穿着大红色的喜袍,手中还拿着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他似是没有察觉到她的苏醒,只握着那柄匕首,静静的在烛火之前玩弄着。
那刀子旋转的时候,发出了冷冽的寒光,陌浮柔被晃得有些疼,径自闭上了双眼。
“侯……”陌浮柔低声的喘息,想要叫公子赋一声侯爷,可想起来此刻二人已是成了婚,便又改口低声的唤道,“夫……夫君。”
公子赋没有转身去看她。仍旧是握着他的刀子,仔仔细细的用绢子来回擦拭着。
陌浮柔有些慌了,忍不住又叫了一遍:“夫君。”
“陌小姐醒了?”公子赋闻言,慵懒的抬起了眉眼,淡淡的扫视了过去。
陌浮柔浑身一怔,整个人都僵住了。
等等……待她仔细的想一想,都发生了什么?她是不是还在梦中。
她记得,今日一早,她欢欢喜喜的被送上了花轿,公子府里头的喜轿停在家门口之时,爹爹还依依不舍的握着她的双手,叮嘱她在府中切忌要警惕着公子府。
再然后,她被婆子丫鬟门拥着上了喜轿,一路上的吹吹打打,说不尽的风光与奢华。
她虽然坐在轿子之中,却还是能听见周遭人传来的那些艳羡之声,人人都说,陌大小姐要嫁给了侯爷,陌大小姐和侯爷可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双呢。
她是欢欢喜喜的进了公子府,欢欢喜喜的落了轿,更是欢欢喜喜的进了喜堂。
可是……为什么一瞬之间骤然就翻了天覆了地?
她记得,喜堂之上突然冲出了几个人,自称是来传圣旨的,还道她的爹爹和兄长都是叛贼,要满门抄斩。
可笑,真是可笑。
她陌家功绩累累,怎么会是叛贼呢?
定是她在喜堂之上喝醉了酒,此刻都是在作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