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的眼神未尝有变化,只是与许栀对视的时候,淡淡一秒似有无限深意。
一片雪花落在郑璃与嬴政的肩头。
许栀深觉怀中的河图散发着穷穷的力量,似要指引她走向一个未知的方向。她想着刚才李斯的眼神,一时之间觉得时空仿若禁止。
她已经有很久没有在梦中见到浑身是血的祖父。
身侧传来的温热驱散了严寒,冬雪也不再失温。
她眼前虽然是白茫茫一片,但不再伶仃。
郑璃收下嬴政递给她的花,望向他的眉眼含情,“不知大王还有这般雅兴。”
“荷华费了劲所摘,寡人是借了荷华的手,愿你喜欢。”
郑璃娓娓一个柔婉的笑容,“喜欢。”
郑璃虽知女儿心思不简单,她摘花的模样让她想起了自己,生怕她被荆棘伤了,“月季多花刺,让母妃看看有没有伤到手?”
许栀一个劲儿地摇头,“没有伤到,一点儿也没有。父王太夸张了,哪有很费劲,父王这是嫌我长得矮了。”
嬴政只笑,他看了看郑璃,复又道:“荷华年少,尚不高乃为常理。”
不高……这不就是矮?
该是嬴政的语气太温柔,他又低着头看自己,眼中无半点凌厉,俨然如父,还是那种会调侃人的父亲,许栀脱口而出。
“父王分明是觉得我矮,不承认便算了。”许栀转头看着这个一米九的爹,她长到什么高度才能算不矮?
话说回来,郑璃身形高挑,她不担心遗传,可现在,她的确没有太阿剑高。
还没有一把剑高……说出去都丢人。
……
许栀担心自己失言,干脆松了嬴政的袖子,往郑璃身边一站。
“母妃。”
郑璃温婉一笑,半低下身,摸了摸她的脸颊。
她方才跳了两下,也没注意身上的斗篷松了,郑璃再给她把脖子上的披风带子系紧了一些。
风雪把他们的容貌在许栀眼前吹拂得更加清晰,这一刻,她似乎已经真正变成了嬴荷华。
霜花融化在她的手掌,消减了方才握住尖刺的疼痛。
她想起了自己的家。
她的父亲许壹是祖父的独子,许壹多年不解祖父失踪之谜,一度郁郁寡欢,十余年间醉心考古工作,一直独身。
在朋友的牵线搭桥下,许壹与共事多年的同事——许栀的母亲温冉修成正果。
温冉有一个妹妹,但在世纪之初就远渡重洋。
许栀作为95后独生女,鲜少有别的姊妹,她的家庭关系简单也很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