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女士的家在土豆田附近。
失去异能因子压制的低矮土豆植株,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生长、异变,遮蔽了不少的视野。
似乎用不了多久就能成长为一片绿海,淹没周围的房屋和路人。
石像鬼在前面开路,我拉着艾尔紧随其后,三只恐鸡怪跟在最后头。
它们已经快速长大到和艾尔一样高,沿途还捕食了几只倒霉的剥皮鼠怪。
走着走着,石像鬼忽然冲了出去,我也猛然将婴儿床拉到我背后。「别看。」
「什么呀?」艾尔好奇的探出头。
远远的望去,一朵嫩黄色的小花随风摇曳。
「啊!!」
「救命啊!救命!」
一名土豆田巡逻者手脚着地,慌乱的连滚带爬。
飘飘荡荡蒲公英的种子,随着他爬动带起风飘然而至,落在他的后腿上,「唰」的生根发芽。
「啊!!!」巡逻者遭受了巨大的痛苦,抽出枪猛开,射断自己的腿。
但蒲公英伸出根系,像章鱼怪腕足延伸攀爬到巡逻者的上半身,将他的断腿与身体固定在了一起,从他身上汲取营养,好像他是富有营养的土壤一样。
巡逻者挣扎着,挣扎着,逐渐迟滞,逐渐神色漠然。
生,死。
他,忽然想开了。
「噗!」
他的头顶鼓出花苞。
开了一朵嫩黄色的小花。
我们看到的就是这朵小花。
整个悲剧似乎刚刚发生不久。被根系紧缠着的巡逻者还没被吸干,能看出生前的模样。
我还能想起,巡逻者一边小心翼翼将枪口避开我,一边笑着蹭一口小吃时的样子。
「啊!」艾尔再不敢多看,捂着眼睛撅着屁股,把头埋在被子里。
我忍住不适,让理智回归当下,如果不尽快铲除蒲公英,凭借微风带来的自体授粉,它将很快孕育出新的种子,我们都将被飘散的种子狩猎。
石像鬼比我更快一步,冲上去,用尖利石刃似的双手,「唰唰」,斩断蒲公英的花茎和锯齿样的叶子。
趁没有新的异样出现,石像鬼张开尖嘴,纯净的水洒落在残余纷杂的花根上,直到它们蜷缩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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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公英灭尽,巡逻者千疮百孔的尸体彻底化作一滩花肥样的泥土,融入了土地。
我强行冷静住自己,对石像鬼和艾尔说:「表面的危机虽然已经解除,但这个巡逻者没有变异,不是蒲公英的源头,肯定还有更多已经成熟的种子隐藏在周围。不要跑,慢慢移动。」
奔跑时带起的风会促进授粉,更会带动已经成熟的蒲公英的种子飞起来追着人跑,而追上的下场,就太可怕了。
我们小心的继续前往海伦女士家的方向。
艾尔被石像鬼和我护在中间,他紧紧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敢大声说话,不敢大口吸气。三只恐鸟怪似乎也感觉出气氛的不对,畏畏缩缩堆在一起挤着走。
走了没多远,我们发现了蒲公英种子的源头。
地缝里长出锯齿样深绿色的叶子,是一棵的巨大蒲公英,艾尔手臂那么粗的花茎,歪歪斜斜倒在地上。
已经飘落的种子在地上,随土豆田间极微弱的风来回滚动,白白的,毛茸茸的,多数像人头那么大,有一些看着像是子系的异变蒲公英种,体积要比前者略小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