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车长出去之后就给汪永革打了电话,埋怨他为什么要把姚玉玲放到他的火车上来,平白给他增添了许多麻烦。
汪永革打哈哈道:“她是个麻烦,但也是个人才。
我们铁路和别的部门联合举办什么活动的时候,姚玉玲就是最好的主持人。
到时候露脸的还不是咱铁路,你说是不是老陆。
你车上的人出风头了,还不是你的功劳。”
陆车长想起半年后和公安部联合举办的枪击比赛。
到时候他们车的乘警哪有人家刑警专业。
派小姚过去露个脸好像也不错,最起码能争来一点面子。
他道:“那好,我就把她当吉祥物供着了。
幸好,她是一个安分之人,我说不让出去,她就真的在她的广播室待了一早晨。
不然,她就是有点作用我也不想要,不够麻烦的。”
接着他又说了今天遇到的事情,着重讲了一下那人的后台是红星机械厂的厂长。
汪永革却在听到红星机械厂厂长的名字时突然沉默了。
陆车长感觉到了不同寻常,想要结束这次不同寻常的对话,那边又道:“他不会纵容自己的子侄胡作非为的。
这个我敢保证。
就是那些混混比较麻烦。”
七八年,这个国家沉寂太久了,所有的一切才刚刚开始,根本腾不出手大力肃清那些混混无赖。
汪永革说:“这件事交给我。
汪新快毕业了,我先让汪新照顾着点小姚。”
挂断电话的陆车长总觉得有点奇怪,汪永革对姚玉玲太纵容了。
明明换个岗位就能解决的事,他偏偏选了一条麻烦重重的路。
难道将小姚调到机关,她就不能为铁路争光了吗?
但是,谁让人家是副段长了,他得听从人家的命令。
他得供好他的祖宗。
火车继续一往无前的行驶着,从白天到黑夜,从黑夜到白天,循环往复,好像没有尽头。
火车里的人在拥挤的环境和闷热的天气里情绪已经不能保持平和。
一点的风吹草动都能激起一场大战。
姚玉玲躲在广播室里,听了一场又一场被激化的矛盾。
从刚开始的乐此不疲对最后的索然无味。
时间开始觉得漫长起来,漫长到她对时间仿佛没有了概念,好像自己的人生永远要在火车的“哐当”声度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好像很久很久,终于火车即将要到站了。
她萎靡的精神顿时激昂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