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稚趴在丝锦薄被上,累得连指尖都没了力气。她听见隔着帘后,是春桃和澜翠小声说了两句话。
春桃问能不能叫醒自家姑娘。
澜翠轻拍了下她的手,摇头说:“昨个殿下在这留寝,让姑娘再睡会儿。”
两人轻手蹑脚地走了出去,姜稚还是没能睁开眼。
昨夜纠缠无度,几乎是到了天将明之际,男人正值年轻气盛的时候,身上有使不完的劲,几乎就没有从她身上下去过。
压得她好几次都喘不过气来。
起初她还有心思,拿前世伺候他的那套对付对付。
好像快近子时末尾,谢宴辞本是终于舍得放过她,差人在屏风后准备了浴桶清洗。
烟雾袅袅升起,清澈水珠沿着姜稚胜雪的白肌缓缓滑落,处处留下暧昧的绯红。
谢宴辞薄唇轻抿,手心滚烫地轻抚在她脸颊,目光缱绻。但渐渐欲色深沉,他又开始宽衣解带,一同进了浴桶里清洗。
可想而知,姜稚后来瘫软如泥,哪还有什么心思迎合,依稀记得被抱起来的时候地上满是狼藉,浴桶里水溅出了一半。
她好像还在谢宴辞的肩头,留了几个牙印。
想到这里,姜稚倦色中又抹了红晕,双眼水灵灵地尽含着春光。
下一秒,外头突然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她连忙把脑海里餍足笑意的谢宴辞赶走,才掀起被褥一角,有个婆子端着药被春桃引进了门。
这婆子不似在江心月院里头见到的尖酸刻薄样,反倒是规规矩矩站着,等姜稚发话。
春桃不明所以,站在不远处踮着脚张望。
姜稚一眼看出托盘里的黑色药碗,应该是避子的汤药,加上这个时辰赶着让人送来,准是没错了。
昨夜的甜言蜜语犹在耳旁,男人床榻之言果然最不可信。
姜稚心底清明,谢宴辞此番作为其实是情有可原。
毕竟她一介妾室,怎能先于王妃怀上身孕,诞下长子。
于理不合,也会遭人非议。
但仍心中涨满了失落,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她奢求得比从前多了些不同的东西。
好在姜稚善于排遣自己,转念间她想明白了,伸手坦然地接过避子汤喝了下去。
药味生涩难咽,她脸也跟着皱起:“有劳余妈妈了。”
从春桃手里接过了赏钱,余妈妈顿作喜笑颜开,又说了几句夸赞的好话后就告退了。
“姑娘喝的什么?”
见她一脸傻气,姜稚低头不语,又指着放蜜饯的匣盒。
得以尝到甜腻后,她仰身又倒进了被褥间。
春桃正挂起帘子,回头看姜稚又闭上眼,嘟囔了声:“我的好姑娘,已经日上三竿了,再睡下去今夜怕是睡不着了。”
姜稚抬了抬眼,迷迷瞪瞪地应了声:“今夜本就睡不着。”
一连数日,她都差澜翠去书房请谢宴辞来。
她不知道的是,其实就算不请,谢宴辞也一样会夜宿长秋院。
只是看姜稚难得这般主动,他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