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罗温一脸狐疑地问道:“你是星际海盗吗?”
东瑞气得脑门上青筋爆起:“你看我像星际海盗吗?!”
科罗温嗤了一声:“人不可貌相。你是不是星际海盗以后再讨论,无论如何我要扣留林寞问话。”
东瑞手指微动,看着这个死矮胖子这张死人脸,他真有种掐死他的冲动,他忍了又忍,最后问了一句最关键的话:“你有证据证明林寞是白露子吗?哪怕是一丝半点捕风捉影的情报?”
科罗温愣了一下,这个问题其实是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他只能回答没有,但第二个问题他其实可以答有,就是林寞在学院里跟曾少荆那段对话。但他的大脑很诚实地自动回应了第一个问题,“没有”这个答案脱口而出,让他立刻后悔地想抽自己一嘴巴。
“既然没有证据,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名帝国未来的栋梁呢?这样不会让我们的军官们寒心吗?”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插在了剑拔弩张的二人对话之中。
东瑞心喜,看到一名约四十来岁的黄种中年人,眼神温和,脸上带着谦和的笑容,穿着很普通,整个人从内到外从上到下都可以用干净二字形容,那种内敛且优雅的气质一看就是个很有来头的人物。更重要的是,他身边站的居然是身着便装的原研健局长——整个帝国最大的密探头子,帝国所有的官员和贵族们如果说对威廉陛下是敬畏和爱戴,那对于原研健则是恐惧外加最好从不与此人见面这样的态度。
能得原研健陪同的人物,说这样的话,很明显是向着自己的。虽然东瑞不认识此人,但仍然很高兴来了这么一个重量级的帮手,对他一笑,然后对原研健敬了个礼。
一见到原研健,科罗温吓得一个哆嗦,立刻立正,挺直腰板向原研健行礼:“局长!”
他这一声喊得太大,一直躲在屋里偷听的宪兵上尉闻声也立刻跑了出来,向原研健敬礼。
原研健温和地说:“听说你们今晚抓了几个打架斗殴的枪骑兵和帝国军事学院学员?如果没什么大问题都放了吧。都是些年轻人,热血用得不是地方,让各自的长官带回去严加训斥就行了。”
局长发话,宪兵上尉除了能恭敬地点头称是还敢做什么呢?
原研健瞥了一眼一脸不甘的科罗温,谅他也不敢再当着自己的面说出什么难听的话了。梁南虽然不是个多嘴的人,不过军情官随意抓人的名声传多了总不是好事。
梁南今天却突然多嘴了,又对科罗温说:“其实军情局这次对打架斗殴的处置并没有问题,小惩大诫而已。只是我刚才忍不住插了一嘴还请这位少校莫怪,毕竟帝国军事学院的学员都是优中选优的少年精英,是帝国宝贵的财富,毕业后会成为优秀的军官,都要在三军中各挡一面,统兵带队,如果因为没有证据的莫须有理由就给他们扣上一个恐怖分子的罪名,把他们当成街头无赖流氓一样对待,对他们的未来也是一个污点啊。”
科罗温咬了咬牙,知道对这位能让局长亲自陪同的中年人说什么有一段颇有疑点的监控录像就是个笑话,于是只能诚惶诚恐地鞠躬道:“是的,下官明白了。”
梁南谦和地摆了摆手:“我只是一介平民罢了,当不得少校这样自谦。罢了,也不早了,这位学院的教官还是快把孩子们带回去休息吧,训诫也还是应该有的,虽然他们是被迫还手,但下手也太重了。这样会让枪骑兵的长官很为难的。”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东瑞,东瑞蛮不在乎地一笑:“我和劳伦斯团长是老相识了,很了解他的性格。他的人欺负人了,就是理所当然,他的人如果被欺负了,梁子就算结定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如果真能老着脸皮来为难这群新生,那我就接招呗。我们帝国军事学院怕谁来着?”
梁南见东瑞神采飞扬的样子,点了点头:“果然不愧是帝国军事学院出来的人,充满了魄力和胆量,是我多虑了。”他扭头对原研健说:“局长,实在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一步,劳伦斯团长已经走了,那恕我失礼先走一步,要把账单去送给他了。”
原研健在来时就听他讲了威廉的安排,庆幸自己逃过被泰理尔公爵夫人揪胡子抹眼泪的悲惨下场,立刻点头:“那我们一起走吧。用我的车送送你。”
梁南谦让:“不必麻烦你了。把你的晚餐都打断了,下次局长夫人见了我会抱怨的,我带了车来,自己去就行了。”
两人边谦让着边走开了,只剩下东瑞、科罗温和宪兵上尉3人大眼瞪小眼,不知这个中年男人到底什么来头,居然跟这个快被传成大魔头的局长大人相谈甚欢。
东瑞去接五人时,没看到任何垂头丧气或是哭泣抱怨的景象,只看到鼻青眼肿的瓦尔夫围着林寞满脸崇拜的嘘寒问暖,曾少荆冷眼坐在一边睨着林寞,乔拉虽然矜持地跟菲恩坐在一起,但一双美眸也是时不时就飘向林寞。林寞哭笑不得,应付瓦尔夫的各种问题简直比刚跟七个枪骑兵打一架还辛苦,此时已经应付到词穷,编谎编到编不下的地步,所以一看东瑞来了如蒙大赦,欢天喜地迎了上来。
在回学院岛的路上,五个年轻人开心于不用被继续扣押过夜,东瑞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林寞。科罗温此人虽然刻板无能,但从多年打交道的了解来看,不像是捏造事实的人。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林寞到底有什么把柄被他捏在手中了呢?不过显然并不是确凿的证据,否则科罗温早就理直气壮约林寞到军情局“谈一谈”了。
林寞=白露子?
东瑞不敢相信这个指控。可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轻轻地问:“林寞真是普通的少年吗?哪怕是出身于神秘的云星?”又有另一个声音在轻轻反驳:“拥有这样的能力,白露子那种小庙怎么盛得下他这尊大菩萨呢?”两个声音细碎微弱地战斗了起来,最后两败俱伤,都累得藏了起来休养生息去了。
于是东瑞仍然很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