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说过,他好吹,总说是大领导,我不相信。”
“他与王保卫同志有个人恩怨吗?他为什么要枪杀治保主任。”
“他们没有恩怨,两个人一直很好的。那天,他干的丑事暴露了,以为是王保卫故意学坏。其实,听人说,那广播开关是他自己打开的,他忘了关。”
“你家里的10张日记,是怎么回事?是有人故意放在你家的吗?”
“我不知道日记的。我家里有理发店,整天人来人往,村里姐妹闲着的时候,即使不理发,也会窝在我家聊天。”
“你们夫妻感情如何,他有没有流露过要杀人的念头?”
“我们感情正常。他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我也知道,但不跟他吵,我们属于正常夫妻,他在家里没有说过要杀人。”
“你们家里的经济情况你掌握吗?”
“我们家里基本是AA制,他的工资交给我,其他的收入我不问。我有自己的收入,我们没有孩子,也没有什么花销。钱是够用的。出事后,我主动给王保卫家送去了一万元钱。这是我的存款,是我的心意,与苍耳无关。”
“你们在浦东打工时,他有什么违法行为吗?”
“我们在那里养猪、种蔬菜,他应该没有做违法的事情。”
“请把你的手机号码留给我们,有什么情况,我们还要请你来问询。可以吗?”
王小悦报完自己的手机号码,说:“警察同志,我能不能送些东西给他,他什么也没带。”
“看守所有基本的生活物品,暂且不能直接送东西给他,也不能见他。”
这时候,王小悦接到了梅尤美的电话:
“小悦,你在哪里呢?”
小悦说出了自己的位置。
“你就在那里吧。我马上过来。”
梅馆长很快就到了,有许多警察认识她,跟她打招呼。
“梅姐,你怎么来了?这里可不是你来的地方。”
“我以往经常到这里来采访,现在是很少来了。我的朋友在这里,我过来看看。”说着话,她拉着王小悦的手走出了大门。
“小悦,你不要怕,一人做事一人担。也不要难过,出了事慢慢想办法解决,急是没有用的。”
“梅老师,我不急,我也不怕。”走到没有人的地方,她接着说,“其实,我们早就协议离婚了。在一起过日子就是装装样子。”
“真的假的?那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本来是想去看看他的,给他送点东西。恰好他们要问我一些事情。听说现在不准看,也不缺东西。唉,我难过的是王保卫家属,真是没有想到会这样。”
“我来是跟你说,林老师提醒要为他找一位律师,不管他是什么人,正常的法律辩护权力还是要的。别怕花那费用。”
“我也准备帮他找了。虽然我们现在不是夫妻了,以前也不像夫妻,但他真出了事,我还是他家的人。至于将来怎么判他那是法律的事情了。”
她们的好心,被揉头果坚决拒绝了。苍耳不愿意请律师,并不是怕花钱,而是他知道自己必是死罪。这么多年,他吃喝嫖赌,使用过许多下三烂的手段大发横财,加上贪污罪、行贿罪、污染环境罪……就一个故意杀人就够死刑了,出那么多洋相干什么?
所以,无论谁审讯他,他都一言不发,真正保持零口供。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到死猪不怕开水烫,他比谁的认知都更深切,当初在浦东,他不知道收罗了多少头病死猪,这些死猪放在再烫的开水里,它们也不会哼一声,他没想到,现在他就是一头死猪了,既然是死猪,就不需要再挣扎了,没有任何意义。
但是,手眼通天的老黄,居然能见到他,他到了新的岗位,还没有分配新的工作,有的是时间,所以他迫不及待地找到他了。
“老苍,你这是属于激情杀人,可以找辩护律师的。”
揉头果不作声,保持零口供。
“你要相信党相信人民,相信法律的公正。”
揉头果看看他,还是一言不发。
老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差点说得声泪俱下。但揉头果不傻,他知道老黄这猫哭老鼠假慈悲,他是怕苍耳乱说一气,影响到自己。
被老黄说得急了,揉头果铐着的手,蘸了水杯中的水,写了四个字:“不会说的。”
老黄长舒一口气,走出了审讯室,正准备走出大门,一辆纪检会的车停在他跟前。他知道,到时候了。他什么话也没有说,直接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