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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个故事 掌上舞163（第1页）

我开始明白老者对我的警告，这里并非如我想象的那样宁静美好，这样安详的小镇原来一直被这样可怕而悲伤的诅咒笼罩着，就仿佛是永远不会天亮的黑夜一般。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吗？与巨人协议，又或者是……离开这里……”在这句话说出口的同时，我开始明白，狄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与我相遇的。

“曾经有人尝试过，很多人都尝试过，包括我的哥哥——烬。”狄深吸一口气，说道：“很多人，他们都死在了外面的世界里。或者是死于食人种族，或者是不知名的猛兽，甚至是死在巨人的手上！”

“包括……你的哥哥？”我下意识将这句话说出口，立刻就陷入自责之中。

狄看出我的自责，笑了笑，说道：“没关系。烬与其他人不一样，或者说，他生来就与其他人很不一样。我们灰镇中的人，一向都喜欢穿着灰色的长袍。因为，我们喜欢在夜间出没，灰色的长袍恰好迎合着月光。而烬不一样，他喜欢穿着黑色的长袍，出没在各种阴暗的角落，甚至多次独自游荡在食人族和猛兽的领地。我问烬为什么要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他给我的回答是，“好奇”。我无法理解烬的想法，就像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的感觉，他就仿佛是一个……异类！请原谅我这样说。”

我对于被称为异类并没有特别的感觉，反而是对那个叫做“烬”的人产生了好奇。我安静下来，希望狄能说出更多关于烬的事情。

“和其他人不同的是，烬不是想要逃离这里，而是想查明诅咒的真相。”狄继续说道，“在离开的那晚，烬说察觉到一些端倪，但为了我的安全，他没有告诉我那是什么。正因为他那么与众不同，所以即便有很多人死在了外面，我依然相信他还活着。这也是我当时想离开灰镇的另一个原因，我想要找到他。”

“他还活着？”我听到这里，忽然感觉心跳得很快。

狄摇了摇头，“我总有这种感觉，但是，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找到他。上次我鼓起勇气离开灰镇，因为遇到了你，我又回来了。也正是因为那短短不到半天的经历，我居然见到了传说中的巨人爪牙，那头凶兽。这让我意识到，外面的世界真的充满了危险，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再次离开的勇气。”

我理解狄的心情，因为我也亲身体验过外界的危险，但他所描述的那个人，让我心中升起了向往。我忽然很想看看，狄所描述的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我不禁问道：“他去了哪里？或许，我可以帮你找到他。”

狄惊讶的看着我，“你想要离开这里么？再次回到那个危险的世界。”

面对这个问题，我显出犹豫。我自己也担心着，也许想要去寻找烬只是一时的冲动。毕竟，如果再次回到外面的世界，那随时可能出现的危机都会要了我的命。

就在我还在迟疑的时候，一群人闯入了狄的住所。从狄和他们的交谈中，我了解到，他们是专属于祭司的侍卫。

“大祭司想要见你。”侍卫长冷冷说出这句话。

面对狄疑问的目光，我不知道该作何回答，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跟随着侍卫，我来到了祭祀的住所，那是在灰镇最高的树上。我站在那里，看到灰镇在脚下，人们来来往往，仿佛是一颗颗会动的沙粒，微弱地反射出月光，又无比得渺小。

“你看到了什么？”

我再次听到了祭司的声音，那么温柔而平静，仿佛神灵一般慈悲而又不带一点情绪的波动。我转过头，看到她那圣母般的面容，心中升起莫名的感动。我从未意识到，原来自己是如此的敏感，容易被周围的一切所触动、影响。也许与烬相见的想法，真的只是我的一时冲动。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发现她还在安详凝视着我，等待着我的回到。我感到一丝窘迫，鼓起勇气回答道：“他们仿佛是沙粒一般，很……渺小。”

祭司微笑着点头，似乎对我的回答很赞赏。她缓缓说道：“你的观察很有趣，也很贴切。生命往往就是这般渺小，不是么？”

我看着下面来往的人群，没有说话。祭司走到我身旁，同样向下看去。我注意到她的眼神，那温暖的眼神中忽然闪过一丝……冷漠，仿佛高高在上的神灵在俯视渺小的凡人。我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多么的弱小啊。”祭司叹道，“在这危机环绕之地，只要任何一个变数，地震、风暴、外族入侵，这个苦心经营的小镇顷刻间便会覆灭。”

我心中一动，不由问道，“所以，你们才会和巨人取得联系，哪怕是遭受诅咒的代价？”

“我们的种族需要延续下去，为此，付出代价也在所难免。”祭司幽幽答道。

祭司收回视线，往四周看了看。我发现，周围的侍卫们，不知道何时已经不见了。

“其实我想要说的并不是这些。”祭司淡淡说道，“让你过来，是想让你帮我解答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我问道。

祭司看着我，说道：“你昨天是不是遇到一名老人？”

“是的。”我点头。

“她说了什么？”祭司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我皱了皱眉头，回想着，“她说我不属于这里，应该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

耳边似乎听到祭司叹了口气，我抬头，发现她的目光已经缓和下来。

“只是这样吗？”祭司说道。

“这里不属于你，你应该回到自己的地方。我无法警告他们，最起码，该让你知道……”老人的话回响在脑中，不知为何，我并不想将所有的实情告诉祭司。

“是这样的。”我再次点头，大着胆子试探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么？她没事吧？”

“没什么？”祭司摇了摇头，“她是一直照顾我的老侍女，也许是年老昏花，一时迷路了而已。侍卫已经找到她，将她带了回来。”

“哦，这样就好。”我的一时意动并没有什么收获。

“不过她说的对，你的确不属于这里。”祭司忽然说道。

侍卫从两边走上前来，我从他们身上感觉到一丝凶悍的气息。随着祭司的指令，他们走到我的身体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