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雀气愤愤走了。
江书深吸几口气,才慢慢平缓下胸口的起伏。
宜人忍不住劝道:“娘娘心慈,到底还是心疼芳嫔。”
江书讽刺地笑笑,“可惜,她未必领这份情。”
“芳嫔不懂娘娘的苦心。”
今日彤妃被鸿庆帝带去了万辰阙,一时半会不会回来。只是怕两人玩得兴起,会召芳嫔过去。江书让她去佛堂思过,是给她一个休憩养伤的机会。
在她这里做小宫女的时候,芳雀面色红润,爱跑爱跳,虽为人刻薄,面儿上总常有笑影。可现在,那女孩裹在一套华贵宫装中,身子干瘪瘦弱的,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了。
江书总觉得,多少有些对不住玉漱。
宜人:“娘娘,各人有各人的命数,娘娘也无需太过自责。芳嫔年纪小,性子倔强,将来,总会有一天,她会明了娘娘的苦心。”
江书只是挑起唇角笑了笑,没再说话。
宜人说得没错,各人有各人的命数。
比如芳雀,她如今的命数,就是被鸿庆帝和彤妃玩弄于股掌之间,真真是成了一个玩物儿。是死是活,全凭鸿庆帝或是彤妃心情。
而她江书,虽在妃位,命数也没比芳雀好得多。
一样逃不了,一样没有选择权利。所以,她选择主动出击。
夜深露重,鸿庆帝果然没来。
江书睡不着。
她起身披衣,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
“娘娘,夜里凉,您当心身子。”宜人端着一碗温热的牛乳甜茶进来,轻声细语地劝道,“皇上今夜,怕是不会来了,娘娘还是早些安置。”
江书接过牛乳甜茶,喝了一口,轻轻放回桌上。
“那东西,准备好了吗?”放下药碗,她转头问宜人。
宜人点点头,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香囊,“娘娘放心,奴婢都准备妥当了,保证……”
“不用保证,本宫信你。”
宜人连忙点头,将香囊递给江书,“娘娘用时,用指甲挑出一点,混在水中,喂皇上饮下。再等上一时半刻的,事情就成了。”
“嗯,做得不错。”江书随意扫了一眼,便将香囊系到床榻上垂着的帏帐上,“今日之事,你做得很好,下去休息吧。也告诉阿翘,本宫若得事成,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是。”宜人福身退下。
江书走到铜镜前,仔细端详着镜中的自己。
镜中人肤若凝脂,眉目如画,一双水汪汪的眸子里,此刻盛满了化不开的愁绪,我见犹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