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双抱着一沓案牍,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仔细地看了起来。
这是一桩耸人听闻的杀人案。
京城中著名商贾傅家一夜之间被杀了个干净,家中几十口人除了为妻离京求药的二公子傅玉,却都命丧黄泉。
怪异的是,这么大的一场谋杀,傅家邻居竟毫无察觉,直到第二日才发现报官。
傅家人的死状极其惨烈,每个人都被折磨得面目全非,尤其是傅二夫人,更像是被火烧死了一般,浑身都是伤疤。
傅家富可敌国,引起朝中议论纷纷,众臣的态度闪烁迷离,互相推诿,仿佛这是一场巨大的阴谋。
李无双这才恍然大悟,她就知道天上不会白掉馅饼,若是查不出真相,恐怕她小命不保。她这一次是被别人当成替罪羔羊推上来了。
不过,也不怪大家互相丢手绢,这案子着实难办。傅家上下死了个干净,死无对证,傅二公子又不在京城,傅家的邻居也是一问三不知,当真是让人无从下手。而且傅家钱通四方、牵连甚广,也不能草草结案,随便抓个人就说他是凶手。
李无双揪着自己好不容易才养成的秀发:“可怜的头发,你们又要离开我了。”
她马上起身,动身前去傅家。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就算是有什么妖魔鬼怪,也得让她亲眼见一见。
傅家里三层外三层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看门的侍卫大哥看了李无双的令牌以后,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确认了她没有三头六臂以后,同情地看着她。
大可不必每个人都这么看我。李无双扶额。
不过,这傅家不愧是京城第二商贾之家,这豪宅,就算如今冷清了不少,但仍能看出过去繁华的景象,画栋飞甍,雕阑玉砌。
只是空气中还飘着散不去的血腥味,给这楼宇平添萧瑟和诡异之感。
一男子坐在廊前,眉眼低垂着,日光耀眼,他眼中却无光,身穿白色孝服,手中紧握一块玉佩。
这大概就是唯一的幸存者——傅玉。
李无双走上前,行礼作揖,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原来是少卿大人。”傅玉起身回礼。
“傅二公子,逝者已逝,生者奋发,望您节哀。我有些问题需要向您求证,二公子这边请。”
“多谢大人。大人有话便问吧,傅玉定知无不言。”
“第一个问题,我听闻二公子是为了令夫人而离京求药的,可否请二公子详述其中缘由?”
傅玉眸中闪过伤痛,他答道:“自然可以。我夫人的病是嫁进来一年之后突然染上的,她时常忍不住咳嗽,咳着咳着会咳出血来。她一开始还故意瞒着我,不想让我发现,可是我和她总是在一起,哪里能发现不了呢?我问她是怎么染上这病的,她只摇头说自己也不知道,怕被公公婆婆知晓嫌弃她,因此就瞒着不说。我母亲对她不好,我理解她,因此帮着她隐瞒,在府外给她抓药。可是她的病一天天的不见好,反而越来越严重。我心急如焚,突然听说兰州有神医出世,便马不停蹄地赶过去。结果没想到……”
不知缘由,突然染上的恶病吗。
“二公子就不曾疑心过夫人的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