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夕噘嘴道:“我求谁也不会求你的。”
吕凤箫一笑置之,他还没这么无赖,说这种话只是给自己一个暂时不出手的理由罢了,毕竟柳笙还没叫他,他就出来了,回头那姑娘可是会生气的,说不准还要大闹一场哩!
自知杀不了吕凤箫,陈夕暂且将之不理,跑到捕杀者阵营,小心说了几句,捕杀者们顿时又气势汹汹的站起身来。
陈夕侧脸看了一眼吕凤箫,转过头,大声喊道:“国外修士请天雷!其余人随我一起杀过去。”
七八个残余的悲苦境强者同时念出一阵晦涩英文。
天空之上,雷云密布,轰鸣声此起彼伏。
七八十道天雷朝着那沐浴在灵光之中的三人狠狠劈下,很凑巧的是,恍惚之间总有那么一两道不知不觉就朝着吕凤箫劈下来了,显然是陈夕将他也列入了必杀名单。
吕凤箫袖手一挥,朝他劈下的天雷顿时浩浩荡荡而来,平平淡淡而去,连一点声音都没留下。
陈夕带着其余四十多个小宗师高手再次飞掠而去,提刀砍向约莫有些春风得意享受着灵光浴的三人。
就在这时,叶骞风自行退出那场灵光浴的洗礼,一脚踏出,手中断刀横扫而出,杀气纵横,刀意森森。
仅仅只是一刀,便驱散了天雷,逼退了陈夕一行人。
落地后,他抬头看向空中的闫冰河,露出难看笑容,说道:“你们去吧,我留下来给你们护法,就不去了!”
话落,这位葬刀派叛门弟子便以无比决然的姿态转身,断刀一挥,又粉碎几十道天雷之后,向前走了两步,毅然屹立在捕杀者和灵光之间。
这一刻,他显得无比的凄凉苍老。
闫冰河神色动容,冲动得想下去帮他一起快速杀了这些坏事之人,浦青仪拉住他说道:“千年灵力,只有这一次,你不想跟我一起过神仙眷侣的生活吗?”
吕凤箫的出现让老板娘多了一丝担忧,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死,也不可能无缘无故活,那么他是为什么死,为什么活?
浦青仪透过灵光定睛看了那个身影一眼,若非是此时是吸收灵力的时候,她决计会以最快的速度,最狠辣的手段除掉此人,吕凤箫不但是武道修者更是身兼仙十针这种罕见的仙道功法,陆地身下之下,无人能看穿他的气机,老板娘之所以在拍卖会之后一直强调务必杀掉吕凤箫就是因为这一点。
闫冰河愣了愣,又看了看那个青衣变红衣的背影,咬了咬,闭上了眼睛,似乎不想面对仙凡之隔的那一幕。
“杀!”
……
几十名捕杀者再次挥刀冲去,天雷连绵不断。
天雷之下,一人一刀。
叶骞风挥刀斩去一人头颅,冷声说道:“算上今天,算上此时此刻,死在我叶骞风刀下的亡魂踪迹两千一百八二十二人,曾经只有九百九十九人是该死的,五年以来,捕杀者杀冰河公司三百三十二人,上次我在四九城斩了南宫云妃一百多刀,还有一百八十三刀没斩成被吕凤箫就走了,北望峰上,我又几十名捕杀者,不知道是算该死的还是不该死的,不过都不重要了。”
叶骞风又砍去一人头颅,突然看向战场之外的那一袭身影,沉声道:“剩下的一百八十三刀我准备全部算在陈夕身上,这次你插不插手?”
吕凤箫无奈笑道:“没人请我插手。”
叶骞风没有再说话,整个人犹如脱弦之箭主动没入几十名已经是心力交瘁捕杀者中。
刀光乍现三五次之后,天上再无雷霆降下,北望峰上再也没有国外修士。
斩落了那几名天雷引导者,他又抽身杀向其余的几十人,一双阴寒眸子死死盯着陈夕,一动一静都和她息息相关。
七八息之后,陈夕的脖子被她捏在不握刀的手心,说好要砍她一百八十三刀就决计不会让她再这之前死,这是他的规矩。
叶骞风转头看向吕凤箫,好奇问道:“当年你立下三不杀规矩,触之必死,我很想知道,你一直不出手,难道这些人不在不的三不杀之内?”
吕凤箫平心静气道:“一不杀无辜之人,二不杀老弱妇孺,三不杀官方人物。三条数下来,也就只有最后一条勉强沾点关系,但是捕杀者其实并没有列官职。前几天我遇到一个可爱的老人,他告诉我黑白相间是宿命,捕杀者和杀手就好比棋盘上的黑白子,谁胜谁负都是命运,成王败寇,输了就是他们的命运,即便是救苦救难的菩萨,也不该多管这种闲事?”
说到这儿,吕凤箫突然笑道:“不过,因缘际会,命运这东西玄乎得很,你手中那人倒是跟我颇有渊源,去年在四九城你我座谈,今年是否手谈?”
叶骞风说了个好,一把将陈夕仍在地上,转头看了看沐浴在灵光之中的闫冰河,他这人本来有些冷傲之气,只是一笑便觉得不太像他,咧嘴道:“说来还得感谢你,要不是去年听你说了几句话,说不定我还卡在八楼之境。”
吕凤箫好奇的哦了一声。
这一夜,北望峰上,叶骞风挥刀一百八十三,林木尽毁。
吕凤箫手执玉色长剑,迎风而立,以开山剑势决断胜负。
峰顶上落下纵横交错的剑痕刀痕无数。
叶骞风倒下之前,只是看了即将成仙的他一眼,没有绝望,也没有失望,只是成全。
世人多半知道那年他为了她断刀出门,却不知今后的他,挥刀两千余次,刀刀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