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正值雨季,天空仿佛被一层厚重的灰色幕布所笼罩,阴雨连绵不绝。太阳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光辉,藏匿于云层之后,偶尔露出一丝微弱的光芒,却瞬间又被无尽的阴霾所吞噬。
这样的天气已经持续多日,使得人们心情压抑,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片阴郁之中。
连续几日的降雨导致河水水位不断攀升,原本平静的江面变得汹涌澎湃。河水狠狠地撞击着大船的船身,发出阵阵巨响,似乎在劝退着行船之人。
对于即将前往西河的苏愿来说,她对那西河几乎一无所知。更是未曾料到,那个看似平凡的西河之地,竟隐藏着无数未知的风云变幻。
此时的她,正遭受着晕船的折磨,面色苍白,神情憔悴。
苏愿一脸倦容地斜靠在软榻边,双手无力地按揉着昏沉欲裂的太阳穴。
一旁的陈显见状,关切地上前问道:“昨日那位老船夫说,他观昨夜的星象,恐有倾盆大雨降临。苏娘子,您看我们是否应寻近处渡口暂且歇息几日?”
苏愿强打起精神,思考片刻后答道:“如此也好,若明日果真降下暴雨,便令众人登岸避险,待雨停后方可继续前行。”
苏愿心里清楚,在这般恶劣天气下,行船无疑是极度危险之事。
陈显恭敬地接过命令,目光又跟着落在了,苏愿那张苍白如白纸的脸庞上。
陈显不禁心头涌起一阵忧虑,他开口劝道:“苏娘子,此次抵达渡口之后,您还是上岸去找位大夫瞧瞧,再开点别的药方试试看吧。”
陈显对于船医的医术,抱有一丝怀疑态度。毕竟,苏愿自上船后,一直以来都在服用那位号称“百试百灵”的晕船药。
那药闻起来味道苦涩至极,实际效果却并不尽如人意。眼看着苏愿的身体状况日益恶化,精神也是一天比一天差。陈显更是充满怀疑,觉得那船医在讲大话。
苏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她当然理解陈显内心的担忧,但又不希望让他太过忧心忡忡。
于是苏愿打起精神,轻声回应道:“我这晕船的毛病,已经看过多位大夫,可惜都不见什么效果。你无需为我担忧,这船医的药,想必多少还是有点用处的。起码这次我还能够保持头脑清醒,这其中应该也有船医一份功劳。”
陈显深感苏愿心软,此时也不便再多言劝阻。
他向着苏愿拱了拱手,行完礼后就退下了。开始着手安排船只靠近渡口,准备停泊休息等相关事宜。
……
与此同时,与苏愿一同从瑞都出发的冯启缘,却早了两天抵达了渡口。此刻,他已租下了一栋精致典雅的别苑,并计划稍作歇息和整顿。
冯启缘此番所用之船看似平凡无奇,但其实内部结构,完全按照军舰标准设计制造,其速度远非一般船只可比。正因如此,它才能提前苏愿早几日到达渡口。
一行人陆续下船后,皆身着宽大厚实的蓑衣,将自己的身形面容严密地遮盖起来。
这种装扮在雨天里颇为常见,不会引起他人过多关注。他们分成数个小队,很是谨慎的,向那座租赁下来的别苑聚拢过去。
由于此行目的特殊,必须保持低调行事、隐踪匿迹。
因此随侍在冯启缘身旁的,尽皆是身怀绝技且身手矫健之人。他们时刻保持高度警觉,边走边留意着周围环境的动静。
“主子,太太那边已经有靠近渡口的意向。”平安垂首,静待冯启缘吩咐。
冯启缘神色微动:“你去关注着动态,等她入住以后。我需找寻个机会,和她见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