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十一月中旬,虽已入冬,但蜀地此时气候宜人,并无太多寒意。相较于北方的瑞都而言,这里简直可以称得上温暖如春。然而,昼夜温差较大,清晨和夜晚仍需添衣保暖。
许娘子敏锐地察觉到苏愿近来总是心不在焉,不禁为她的命运感到惋惜,于是特别给她放了几天假,希望她能好好歇息一番。
自从来绣坊工作以后,苏愿一心向学,跟随许娘子潜心钻研各种精湛的刺绣技艺。许娘子见她学习态度端正、勤奋刻苦且毫不急躁,心中对她甚是喜爱。
当得知苏愿尚未找到安身之所时,许娘子善解人意地安排她暂时住在绣坊的厢房里。待日后寻得更为妥当之处,再行搬出亦无妨。
苏愿坐在椅子上发呆,遥想曾经身处现代社会之时,苏愿曾目睹许多女性因孩子而荒废一生。那时的她信誓旦旦地认为自己绝不会成为其中一员,定会坚守自我,绝不为他人舍弃属于自己的生活。
真是意想不到啊!此刻,苏愿才深深地意识到,自己的腹中竟然正在孕育着一个崭新的小生命。面对这样的现实,她内心深处终究还是充满了无尽的眷恋和不舍之情。
无论是生活在现代社会,还是身处这个虚构的时空之中,苏愿从来没有体验过那种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间的温暖。然而,此时此刻,这种对亲情的渴望愈发强烈。
“也罢……”苏愿轻轻叹息一声,然后露出了如释重负般的微笑。
她心想:又何必将这个孩子与冯启缘牵扯在一起呢?毕竟,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她和冯启缘这一生恐怕都难以再相见了。
尽管历经千辛万苦、四处奔波,甚至喝下了无数碗避孕汤药,但这个小家伙依然顽强地来到了世上。既然如此难以割舍,那干脆就顺其自然吧…
于是想开的苏愿,次日清晨便早早地返回了绣坊开始做工。她很喜欢这份工作,因为许娘子为人豪爽利落,在教导她的时候常常会让她联想到夏月。
尽管她们俩个性南辕北辙,但对于刺绣的热爱却是一模一样的。
许娘子关切地询问苏愿是否需要再休息几天,苏愿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你这是,已经决定要留住这个孩子了吗?”许娘子看着她终于放松下来的神情,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苏愿对这般问话,倒是并不感到意外,毕竟像许娘子这样聪慧狡黠之人。她前些日子情绪过于激动而难以自持,她能看出也不足为奇。
眼见着苏愿微微颔首示意,许娘子高悬已久的心这才稍稍落地。想当年,她产子时遭遇难产意外伤了根本元气,自此便落下病根再无生育可能。
身处这以子孙满堂、多子多福观念根深蒂固的大祥国中。即便自家夫君始终对其敬重有加且从无怨言,但许娘子本人却着实钟爱孩童。
当她察觉到苏愿似乎无意保留腹中骨肉之际,内心深处不禁涌起阵阵惋惜慨叹之情。然而每个人都有各自难言苦衷与顾虑考量,身为旁观者身份尴尬立场微妙的她,自是不便过多劝解干涉。
现今得知苏愿终于改变主意决定留住此胎,于许娘子而言无疑是天大幸事一桩。
"承蒙许娘子关怀挂怀,这些时日叫您劳心劳力啦!"苏愿嘴角轻扬展露一抹浅笑,柔声言道。
“也是你自己想通了,虽你和你丈夫缘分浅。但现在有了这个孩子,生活总会热闹起来的。”许娘子握着苏愿蜡黄的手,笑着开口。
苏愿既然决定好好对待这个孩子,她开始为孩子的未来做打算。首要的就是跑去医馆,问遮掩样貌的药水有没有什么副作用,孕妇可以不可以用。
在得到肯定答复,说这个药水其实敷在皮肤上还有些防晒作用后,苏愿才放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