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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夜晚（第1页）

看着周衍和竹南两人毫不顾忌地享受着满桌佳肴，江也的喉咙不禁轻轻滚动，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自从山上飘起雪花，这寒冷之地连野菜都变得稀少而珍贵，大多数日子里，他们只能依靠囤积的粗粝碴子粥度日。眼前这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食物，对她来说简直是遥不可及的奢侈。江也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她倔强地将头扭向一旁，试图掩饰自己的渴望。然而，那满桌佳肴的香气却像是有魔力一般，不断牵引着她的目光，使她忍不住用余光偷偷扫视。就在这时，房间中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马姥姥缓缓从内室走出，她的目光落在桌上丰盛的食物上，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惊喜的光芒。她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似乎连腿脚都好了不少，快速的朝着餐桌前走来。随后，她完全无视了周围几人惊讶的目光，直接从面前的汤盆中捞出一只鸡腿，毫不犹豫地放入口中，开始尽情地咀嚼。她的脸上流露出一种深深的满足，仿佛那鸡腿是她此生尝过的最美味的佳肴。“嗯……真香……”她一边大口吃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赞叹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美食世界里。“马姥姥！”江也看到马姥姥这副模样，有些嗔怪得地喊道。但马姥姥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只是自顾自地享受着她的美食。受到马姥姥的影响，江也似乎也放开了自己，她一把将那一盘锅包肉揽入怀中，如同守护珍宝一般，开始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去。她的动作迅速而果断，仿佛要将所有的美味都吞入腹中。周衍与竹南别看着这一幕，不禁相视而笑。待得一桌佳肴悉数下肚，酒意微醺之际，马姥姥似乎又变回了那位风烛残年的老者。她手中攥着那根熟悉的拐棍，双腿微颤，缓缓向屋内挪去。每一步都显得如此沉重，仿佛承载着岁月的重量。她边走边喃喃自语：“老了……真是老了。”周衍望着这一幕，心中哭笑不得。方才席上，这老太太还精神矍铄，步履矫健，如今却似换了个人般。江也正悠闲地剔着牙，不经意间捕捉到二人投来的目光。她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随即朗声说道：“人嘛，未必是好人，但这桌菜，倒是真心不错。看在美食的面子上，我就大度地原谅你们了吧。”周衍：？。。。。。。夜色渐浓，如一块浓墨般的幕布缓缓落下，将整个山林笼罩在一片神秘的黑暗之中。周衍与竹南别早已在院落门口等候，他们的心跳在静谧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不一会儿，房间内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仿佛是打破寂静的涟漪。江也小心翼翼地扶着马姥姥走出房间，她的步伐虽然有些蹒跚，但每一步都显得坚定而有力。马姥姥抬起头，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她瞥了周衍和竹南别一眼，然后缓缓地推开了院门，向着外面走去。“你们两个可得跟紧了，若是在这铁刹山中迷失了方向，就算是神仙也难救你们。”马姥姥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周衍和竹南别对视一眼，他们点点头，默默地跟在马姥姥和江也的身后。夜色中的铁刹山仿佛是一个巨大的怪兽，张开了它黑暗的巨口，等待着吞噬一切敢于挑战它的生物。树林两侧不断传来奇异的摩擦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视着他们，让人不寒而栗。突然，一只老鼠从黑暗中冲出，直奔他们而来。周衍下意识地抬起脚想要将其踩死，但马姥姥却突然举起拐杖，将周衍抬起的腿打下。周衍一愣，而马姥姥则是侧身冷冷的看着周衍。“在老林子中，要有敬畏！”马姥姥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让周衍和竹南别都感到一阵心悸。他们默默地跟在马姥姥和江也身后，小心翼翼地穿行在黑暗的铁刹山之中。没过多久，一个庞大的山洞就映入了众人的眼帘。山洞的轮廓在昏暗中若隐若现，带着一丝神秘与未知，让人心生好奇。马姥姥毫不迟疑地率先踏入山洞之中，周衍紧随其后，他的目光在山洞的每一个角落中游走。山洞的深处并不算宽广，但足够容纳几人的身影。在山洞的最里面，有一个用石头精心雕刻的供桌。供桌上摆放着五个栩栩如生的兽像，它们或凶猛或灵动，每一个都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故事。而供桌前的香炉，已经积满了灰尘，显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人前来祭拜了。在幽深的山洞中心，一张圆桌静静地屹立，仿佛时间在此刻停滞。围绕圆桌，六把椅子静静地摆放着，虽然岁月的痕迹已经在它们身上留下了印记，但那份典雅与庄重却丝毫未减。马姥姥缓步走到香案前，颤抖的双手轻轻拿起一炷香，小心翼翼地点燃。随着一缕青烟升起，她将香插入香炉中，那香烟便袅袅升起，在山洞中弥漫开来。她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含糊，仿佛在诉说着什么。随后，她缓缓转身，坐在了那圆桌之前，双眼紧闭，仿佛在聆听着某种神秘的力量。江也见状，依样画葫芦，点燃了香并插入香炉。随后她站在马姥姥身后，神情肃穆。周衍怀着满腔的好奇，他本也打算上前，依样画葫芦地点上一炷香，但就在此刻，马姥姥那如朽木摩擦般的声音，再次在寂静的空气中响起：“你们就不必了，这里的仙儿家有规矩，不食外人香火。”周衍与竹南别相视一眼，随即默契地走到马姥姥身后站定。只见马姥姥缓缓低下了头，口中开始低声吟唱，那声音虽轻，却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倾听。周衍全神贯注，努力捕捉着每一个字句，终于听清了马姥姥所唱之词。“东北出马请五仙，一仙一马一条鞭。二仙二马二条鞭，三仙三马三条鞭。四仙四马四条鞭，五仙五马五条鞭。五仙五马齐亮相，共谋大事展雄姿。。。。。。”在马姥姥吟唱完毕之后，整个山洞的声音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抽空，陷入了死寂之中。那死寂，宛如冰封的湖面，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外界的风声却在此刻变得更加凌厉，呼啸着刮进洞内，带起一阵呜呜的哀鸣，仿佛无数鬼魂在黑暗中凄厉地哭喊。突然间，洞外传来了一阵摩擦声，仿佛是巨石在地面上的滚动，又似是什么庞然大物正在缓缓靠近。马姥姥那双紧闭的双眼，在这刹那间猛然睁开，眸中射出两道锐利的光芒，像是被磨砺得锋利无比的刀片，闪烁着寒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