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在发涩,眼泪不知不觉趟下来,流进嘴里,是苦涩的。“钟鸣,你说,林聪会不会……”
余下的话我实在说不出口,我捂着脸,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
钟鸣沉默了一瞬,“我觉得很有可能,林聪在取向上确实存在问题的。认识他这么多年,我没见他谈过恋爱,甚至对喜欢他的女孩都不曾给个好脸色。你还记得我们那次日本之旅吗,我把他带去了银座,里面的妹子,使出了各种招数,他都没有反应,那时候我就知道他的问题所在。”
“之后我也跟他塞过几个男孩,虽然比起女孩来,他的反应强烈了一些,但也仅限于一些而已,并没有做出出格的事。直到涉及到你的那件事情发生后,我才真正明白他的心思,他只钟情于经年。我想经年也是摸到了一些苗头,所以将他赶出非洲。”
尽管之前我也有这样的猜测,但是我未经证实,我不敢妄自断言。这会儿钟鸣也说了他的怀疑,还有宋经年的作为,这事恐怕八九不离十了。
“你说,林聪会不会对他……”我小心翼翼说。
宋经年曾经可是个钢铁直男啊,林聪这个混蛋怎么下得了手!
“我估计直接的接触没有发生,但其他的,比如精神上,可能会对经年造成了伤害。你先别着急,我明天再过去给他做个检查。这个时候你千万不要刺激他,让他自行消化。经年的精神力强大,一定会挺过来的。”
跟钟鸣打完电话,我收拾好心情,回到宋经年的卧房。
床上的人呼吸时深时浅,可见并没有睡着。我没有打扰他,从其他房间搬来被子放沙发上。
即使不能与他有身体上的接触,但我也希望能够跟他待在一个房间,让他知道,这一次他并不是一个人面对困境,他还有我。
这两天精神高度紧张,我没能好好休息,现在人找回来了,一时半会儿跑不掉,我合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痛快,一夜无梦,醒来时发现宋经年站在我沙发前,正低着头看我。
“你醒了。”我揉眼睛,摸到手机看时间,“这么早,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睡不着,其实我一夜没睡。”
宋经年挺直身子,走到窗前,他拉开窗帘,温暖的阳光照进来。
我爬起来,伸了个懒腰,“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宋经年回头看我,嘴唇勾起想笑,但那笑比哭还难看。他似乎也知道自己的笑容很僵硬,索性就不再不再扯嘴角,直接一张面瘫脸。
“随便。”
既然对方没要求,我就按照我的自己的喜好来。
放了一把米进高压锅,煮了一小锅香甜可口的粥。之后打了鸡蛋和面,做了两个鸡蛋煎饼。再配上一碟酱油水煮青菜。
“行了,吃吧,吃完去接宝宝们。”
宋经年深深看了我眼,拿起勺子喝粥。
吃饱喝足后,他主动收拾碗碟。
“哎,你放着,我自己来收拾就行。”
我站起来,试图抢走他手中的碗碟,一不注意就碰到了他的手背。只见他身体一抖,握着碗碟的手散开,“砰……哗啦……”碗碟碎了一地。而那只手,被他藏在背后。
我又惊又怒,而宋经年,也是一副又惊又怕的模样。
我垂下头,努力掩饰眼底的情绪,多次深呼吸后,对他命令道,“你去客厅休息,我来打扫。”
收拾完家务后,我拿上包包,对还在发呆的他说,“走了。”
卡宴已经被王友明送回来了,这次由我来开车。宋经年还在发呆,他似乎,目光没有焦距。
原本是要去宋家祖宅的,但在下高架桥时,我拐了个弯,往市中心走。
今天的运气不要太好,我们刚到康桥澜湾时,就见到林聪开着车出来。
我直接开着卡宴去堵他,林聪被我逼停。解开安全带,我推开车门蹬蹬蹬地跑向林聪。
“出来,我有事跟你说。”我敲着车窗把林聪喊出来。
林聪也看到副驾驶的宋经年了,他深情地望着他,解了安全带下车。
下车后他走向卡宴,目不转睛地望着宋经年,而此时的宋经年目光涣散,没有看他,甚至连个眼角都没有。
“他,怎么了?”林聪哑着嗓子问。
“踏马的你好意思问我,你怎么不想想你对他做了什么禽兽事!”
我愤怒到极点,朝他脚窝一脚猛踹。因为这一招来的突然,林聪没有防备,被我一脚踹倒在地。
趁你病要你命,我趁着他没回过神来,继续拿脚踹他,一次比一次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