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填壕车在完全没有受到攻击的情况下,填平了第一重战壕,继续向前推进。
四面包围的圈子,就像一个钢箍越勒越近,越收越小。
忽然间,完全没有征兆下,大风起。
霎时间,飞沙走石,遮天盖地。
被风卷起的沙砾石子打在人脸上比针扎还疼。
狂风好像一头发了疯的狮子,在谷沟山峰间嚎叫,向大地尽显它的狂暴和破坏力。
卷起的尘土染黄了天,冲着人拍过来的风,像一只无形的手,遮蔽你的呼吸。
袁军军旗猎猎作响,哗啦啦的声音,就像是千万天兵在云中行进。
壮怀激烈,杀气腾腾。
大概是老天帮忙,袁军的填壕车受到风力阻挡,
登时慢下来,对面仿佛有一双巨大的手臂在和推车的士兵抗衡着,让他们用尽全力却寸步难行。
“不行,不能撤军,给我继续填壕,我说过了,明天日落之前,一定要拿下营寨。”
紧张的情绪,让我失去耐心,歇斯底里的冲着张绣喊叫。
“咔嚓”一声爆响,帅帐之外的挑着帅旗的大腿粗细的旗杆受不了狂风的肆虐从中折断。
徐庶面容一变,撩开灰色长袍,几步走到门口,躲开舌头一样乱卷的帐幕,走出大风中颤抖不止摇摇晃晃的帅帐。
看着倒在地上大书袁字的朱雀帅旗和旗杆参差不齐的断口,
转身冲回来:“主公,帅旗折断,锐气已钝,必须撤兵。”
郭嘉皱了皱眉,抓着我的肩膀道:“帅旗折断,大凶之兆,还是下令从长计议。”
要说帅旗折断是凶兆,我这个拥有二十一世纪记忆的人,绝对嗤之以鼻。
可要说影响士气,那是不必怀疑的。
单看于禁张燕贾信杨秋这些杀人不眨眼,从千万堆白骨中爬出来的大将军们,脸都吓白了,就可见一般。
“哗啦”我将亲兵端来的食物,全扫到地上,大发雷霆。
昨日被迫撤兵之后,大风一夜不停,刮得风云变色,天地倒悬。
沙土在空气中结成千万层昏黄色的密密的蛛网,挡住人的视线。
徐庶和郭嘉等人考察了环境,回来报告:“不能进兵,还是等待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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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了脾气,无力的坐在软垫上,抱着头苦笑道:“是等待时机?还是等待曹操?”
徐庶郭嘉一脸苦涩,无言以对。
文丑从外面闯进来,冷声冷气:“丞相,为何还不下令进兵?”
杜袭这件事情,文丑一直自责后知后觉,心里很不痛快,一心想要杀了杜袭洗刷耻辱,这场大风让他十分恼火。
“丞相,风沙虽大,却吹不散将士们杀敌报国之心,丞相下令出战吧。”
徐庶不好插口。
郭嘉劝道:“玉宇,这样的天气出战,恐怕很难有胜算。敌军可是以逸待劳。”
文丑冷静道:“我也知道胜算不大,可是若等到曹兵来,胜算不是更小了。”
郭嘉也不说话了。
我站起来拍板:“给你两个师,集中兵力,从背风的西面攻寨,如果伤亡太大,就撤回来,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