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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个故事 掌上舞162（第1页）

镇长再次开口说话，我不得不放下困惑聆听着。

“此时此刻，我们衷心祝福新人们的结合。我钦佩你们的勇气，并将永远铭记，你们为灰镇的延续所作出的选择。我们……”镇长的话说到后面，声音显得滞涩，不复之前那般洪亮，甚至话没说完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我听到人群骚动，他们在为镇长担忧着。大祭司连忙走向镇长，用手轻抚着镇长的后背，很快，镇长的咳嗽便缓解了。我注意到这位年长的女性，美丽端庄，脸上永远是和善慈祥的神情，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圣洁的光辉。

高台之上恢复安静，侍卫将镇长扶到一旁。祭司对着众人温和地说道：“镇长身体稍有不适，就让我来代替他完成剩下的祝词吧。”

祭司的话没有人反对，婚礼顺利进行了下去。不知道是否错觉，我发现祭司似乎朝我身上看了一眼。婚礼仪式到最后，每个人都会向新人献上祝福。我自认为还不是灰镇一员，为避免唐突，悄悄退到人群边缘，眼看着仪式进行，脑中

也正因为是旁观者的原因，我越发觉得这场婚礼的氛围怪异。没有我想象中那般欢乐热闹，众人都显得很沉默，甚至，我察觉到，他们和灵一样，都在用微笑掩饰着内心的悲伤。

最终，在众人的目送下，荧和熠离开广场，众人相继散去，只留下灵和陪伴在一旁的狄。我走近他们，发现灵跪倒在地上，泣不成声。

“熠是灵的哥哥。”狄说道。

我有很多疑问，但知道现在不是提问的好时候。

灰镇居民们渐渐恢复忙碌，灵和狄也离开了。我感到茫然，还有疲倦。我想，或许今天只能在睡眠中度过了。

梦里，我回到了家乡，在温暖的阳光下尽情的舞蹈。醒来的时候，我忽然有种感觉，在这个小镇当中，我永远都无法再跳舞了。

走出房间，我看着昏黄的天色，此时已经是黄昏。我竟然错过了日出？不知不觉中，我的生活习惯渐渐被灰镇同化了。我看到灰镇的居民们，他们向着一个方向走着。而那里，正是新婚夫妇荧和熠居住的地方。

嚎哭之声远远想起，那似乎是灵的声音，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我心头蔓延。

我赶到那里，看到痛哭的灵。房间里，荧跪在地上，神情悲伤而安静，她的眼中闪着晶莹的光，视线片刻未曾离开躺在怀中的熠。熠的双目紧闭，脸上带着安详的笑容，而面色却显得苍白。

“熠……死了。”狄在一旁告诉我。

看着场中发生的一切，脑中浮现昨日婚礼中的见闻，忽然感到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你们早就知道会这样？”我颤声问道。

狄点点头，“这是灰镇的诅咒！”

“怎么会有这样恶毒的诅咒！”我心里生出愤怒，却不知道该对谁发怒，又或者是……对什么发怒。

狄没有回答我，因为熠的葬礼就要开始了。天空越发阴暗，也使得葬礼氛围越发悲凉。新婚过后便是葬礼，我想世间最悲伤的事情也不过如此。我看着周围人们，他们显得十分沉默，不单单是对新人的同情，还有对未来的恐惧。

到底是什么样的诅咒，使得这样安宁的小镇笼罩在这样的阴影之下。我的好奇越发炽盛，以至于葬礼过程中的宁静让我感到十分不自在。也许，我潜意识中也感觉到一种恐惧，毕竟我在这里已经居住了一段时间，那诅咒是否也会落在我的身上？如果是这样，那狄为什么还要将我带到这个小镇。难道他对我有恶意？

不！狄不会是这样的人！

我回忆着初次见他时的场景，确定狄不是一个心怀恶意的人。

诅咒让我开始胡思乱想，如果不知道真相，天知道我会不会疯掉。

幸好，在结束葬礼之后，狄终结了我脑中纷乱的念头。

“从我们定居在此的先祖开始，这个诅咒就出现了。”狄整理着情绪，终于开始对我讲起诅咒的由来，“最一开始，还没有灰镇。我的祖先们游荡在这森林中，时时刻刻要堤防着各种危险的出现。恐怖的食人种族、凶残的猛兽，还有……那游荡在森林边缘的……巨人！”

“巨人？”我看着狄，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

狄认真地回应着我的目光，说道：“虽然我没有见到过巨人，但他们确实存在！传说中，他们的身躯像山一样高大，居住在森林外很远地方的城堡之中。他们偶尔会出现在森林中，驱使着身躯庞大的凶手，任何种族都对他们感到恐惧，包括我们。但是，突然有一天，族里的祭司和巨人们取得了联系。他们许诺一片安全的地区给我们，让我们得以建立一个小镇，这就是灰镇的由来。”

“也就是说，灰镇，是由巨人保护的安全所在。一旦离开灰镇，我们将面临祖先们曾遭遇过的各种危险。”狄向我解释着，目光渐渐变得暗淡，“但是，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代价是……诅咒？”我问道。

“是的。”狄的声音变得低沉，缓缓说道：“所有新婚的族人，都会被诅咒。男方将会在新婚第二天死去，而女方则会在产下后代后，同样的，回归到那永眠之乡中去。”

“这就是小镇很少看到老人的原因！”我明白过来，旋即又问道，“可是，镇长和祭司并不年轻。”

狄说道：“那是因为，小镇必须有人管理，也必须有祭司时刻与巨人保持沟通。为了能够长时间的胜任这个工作，他们都是不允许有伴侣的。”

我想起那温和善良的大祭司，不由对她感到同情。

“难道，就没有办法解开这样的诅咒吗？”我问道。

狄痛苦地回答道：“如果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孤身一人，这样诅咒就永远不会到来。大部分人都不愿意那么做，为了能够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他们宁愿选择牺牲。荧和熠就是怀着这样的觉悟，终于做出了选择。”

“这太可怕了！”我感慨着，“如果要活下去，及时相爱的人也无法在一起。一旦结合，等待他们的将是永久的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