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史篅正面色凝重非常,“关大人他在驿站被刺,至今生死不知,此事我等不好禀报皇上,今日我与丰大人前来,将此事告知给王爷,不过显然王爷也不太合适,如此一来,关大人若有个三长两短,皇上问起,反而更不好说,左思右想,此事王妃娘娘倒是可以代为传个话!”
南康王妃豁地一下变了脸色,她抿紧唇,眸色涌动着异样,此时此刻她有种如坐针毡之感,半晌,道,“未免史大人太抬举本妃了,你们男儿朝堂之事,本妃如何能插手?而且两位大人怎能这般放置关大人,应该赶紧禀报皇上,请御医诊治呀!”
史大人无奈地摇摇头,“王妃有所不知,关大人乃是为符大将军昭雪的关键,但皇上已押后此案再议,若是关大人之事由我等禀报给皇上,未免有逼迫之嫌,我等也是山穷水尽才会求到王妃面前。”
直到此时,南康王妃才惊觉自己掉进了坑里,她不该硬闯进来的!
扭头,南康王妃求助地目光看向王爷,“这未免也太荒唐了,要本妃去皇上面前说明此事,实在太荒唐了,王爷怎么看?”
随后声色严厉地盯着史篅正,“史大人,当着王爷的面,你此言也在不知所谓了!”
“王妃明察,并非是请王妃去禀报皇上,而是王妃的表妹颜妃如今正在圣前得宠,只要颜妃娘娘稍微模棱两可地提一句,便是万般可行的了。”史篅正道。
“这个……”南康王妃语滞,不经意地瞥一眼南康王爷,转而一番温和口吻,说道,“此事想必是史大人弄错了吧,颜妃虽然得宠于圣上,又是本妃的表妹,却是已然许久未见面了;前些日子本妃让人捎东西入宫,竟原封不动地被奉还回来;若我们还是当年两小无猜时的手帕交,本妃自然会帮你这个忙,可如今就算我们有再深的血源关系,也抵不过人心相离,人情冷却呀,这也是本妃没有办法的……”
说着,南康王妃感慨地叹息一声,竟然有几分悲伤起来。
旁边始终没说话的丰坚海,目光犹如牢网,无声笼罩下来,落在南康王妃身上,仿佛能将她看透儿,随后语调严肃地道:“王妃内心的委屈,下官都十分理解也相当同情,不过,此事我们都已求到王妃面前了,但求王妃明确答复此事罢!”
毫不动容于南康王妃的感叹,丰坚海直接问个答复,他也不让史大人再开口,反正此事他们之前对南康王说过,正好通过王妃的回复,也能探出南康王真实的心意——
帮还是不帮!
“可恶!”南康王妃暗咒,她被这丰坚海咄咄逼迫,若是直接回答,岂非弄僵了局面,于是她愁眉苦脸起来,唉声叹气,“这可叫本妃如何是好,纵然入宫也是见不着颜妃的;后宫参政乃是大忌,本妃纵然与颜妃感情淡了,可也不想让她背负这大忌,而颜妃也不会帮本妃的。”
说到此,南康王妃再度飞快觑一眼王爷。
夫妻多年,她很清楚王爷一直不说话,必然也是不答应的,所以如今这处境她游刃有余,算是为王爷也出了几分力。
就在南康王妃心下得意时,王爷却是徐徐说道,“事情的确应该如此施为,若不这么做,必然会引起朝堂一片不正之风,行了,事情就这么定下!”
南康王妃猛地扭头,一脸震惊地望着南康王,他在说什么?
“王爷……”南康王妃不由焦急地争辩,“可是我与颜妃已经很陌生了,根本说不上话呀!”
南康王爷不以为然,冷冷地看一眼王妃,说道,“本王在边关收到的家书中,你不是提过去年节时入宫见过颜妃,相谈甚欢,颜妃还送了你很多珍藏?”
眼看着王妃一点点褪色变得煞白的脸,南康王继续道,“此事关系到雅然的父亲符宗威大将军的昭雪,事关重大,王妃不是想知道为何本王不准羿修诚那孽子归府么?因为他不忠不义!王妃既然教导不了子女,便回庵子侍候佛祖去罢!”
怕什么来什么。
南康王妃听说自己又要被关进庵子理佛,顿时惊得身子骤缩一下,惊愣在原地。
为羿修诚求情,让他回府,她还没能开口呢,他怎么就怨怪到她身上?
她教导不了子女吗?那羿修诚是由妾室教养长大的,她教导的儿女,哪一个出过差错了?
他这样诬陷于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这样说,又叫客人怎么看待她呢!
慢慢攥紧手,南康王妃又惊又怒,连呼吸都禁不住粗重起来,若非是有客人在,她必然要问他原因,可如今她看到他威严冷酷毫无感情的眼神,她就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行了,你即刻去办理此事!”南康王爷不容置疑地挥袖赶人。
南康王妃像是终于惊醒了一般,她深吸口气,维持着自己的体面,克制地说道,“为了王爷,妾身自然会尽力的!”
扭头朝客人们看去,勉强扬起一抹女主人的微笑来,“两位放心,本妃会想竭尽全力让颜妃听话的,你们就等着消息吧。”
言语之间,隐约有几分为自己分辩的味道。
顿时丰坚海和史篅正拱拱手送别王妃。
然后二人对视一眼,之后齐齐望向南康王爷,颇有几分不自在地道,“王爷,是不是我等太过冒失了?还请王爷恕罪。”
南康王爷像换了副脸,此刻面上挂着淡淡地微笑,点头,“并非是你们冒失,而是本王太过于等待时机,想为符宗威昭雪;不过,今日之事的确正当时,若是皇上知道了关枚遇刺,那么自然会联想到符宗威昭雪一案上,这对咱们来讲,只会有益处,无有坏处。”
听见南康王说着掏心窝子的赤诚之言,史篅正面颊一红,抱拳道,“王爷还请恕罪,其实下官之前还想您是不是只顾及自己而不顾救过您性命的符大将军了,如今看来,是下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请王爷千万大人不记小人过啊!”
“哈哈哈!”南康王爽朗大笑起来,一副宽厚耿直之色,“本王是个武人,没有那些花花肠子,只觉得现在不能为符老弟昭雪,那便过些日子,本王积蓄力量便是,史大人放心,本王不会放在心上!”
双方又说了番话,史丰二人便离开。
回去路上。
丰坚海出声提点道,“史兄,方才你掏心掏肺的那番话当真是吓了我一跳。”他是指南康王只顾自己不管符宗威。
“哼,你哪里知道,我是故意这么说,故意要提醒南康王,大家都在看着他,要么站在左边要么站在右边,中间……没得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