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还是顺州主将杨科率先沉不住气,在猛灌了自己一口烈酒之后,砰的一下将酒坛子重重的摔在面前的案桌上,语气低沉的说道:
“二位,我敢肯定,今日出现在居庸关战场之上,那身披黄金战甲之人,就是当今圣上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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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整个大唐王朝,除了当今圣上以及晋王殿下之外,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三个有胆子胆敢僭越、身披黄金战甲之人!”
原来,今日昭武帝陈怀安不顾随行金吾卫将领的劝阻,亲自前往居庸关战场之时,正好赶上交战双方各自鸣金收兵;
所以,陈怀安并未策马冲向战场喊话表明身份,乱哄哄的战场之上,似乎也不适合像他在幽州城下叫门那般自报家门;
但,那一道身披黄金战甲的金色身影,却是被居庸关靠北一侧的叛军将士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再联想到这几日,朝廷兵马在战场之上的表现,以及那统兵的赵姓将军义正言辞的激烈言辞,顿时让一众叛军将士对那身披黄金战甲之人的身份产生无限遐想,真实身份也是呼之欲出;
正因如此,才让一众叛军将士开始自我怀疑起来,这一场在大将军刘子玉的号召之下“起兵靖难,以清君侧”的军事行动的合法性和正义性。
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则事不成。
此前,大将军刘子玉在号召幽云各州将领起兵靖难之时,告诉大家的是皇帝身边有奸佞之臣,以谗言蒙骗皇上,这才导致皇上在处理朝政、军务之时多有昏聩之举;
比如,在大唐王朝立国后的封赏大典之上,对幽云系将领的刻意打压;
又比如,在辽东战事的定夺之上,让原本替大唐王朝镇守边关的幽云十六州将领,率部前往辽东地区轮战,从而让幽云十六州城防空虚,为蛮族入侵边关、为祸百姓创造机会等等。
在大将军刘子玉义正言辞的“洗脑”之下,在谋臣何宽发表的《讨逆檄文》三寸笔锋的烘托之下,这些基层的幽云十六州将士,理所当然的选择了相信顶头上司刘子玉,随后开始举兵对抗朝廷;
并且,还将此举看作是正义之举,是在匡扶大唐江山社稷,为国家和民族铲除奸佞之臣,以正义之名出师,即便是在对上了精锐的朝廷御林军,依旧能保持着强悍的战斗力而不落下风;
这当中,除了将士们自身的勇武之外,士气和军心也占了很大一部。
却不曾想,在今日的居庸关战场之上,竟然出现了当今圣上的身影;
这一下,可就把自诩“正义之师、出兵讨逆”的幽云地区妫、顺、檀三州的将士们搞得不会了。
开什么玩笑,当今圣上都亲自领兵平叛来了,他们还靖谁的难,清谁的侧?
站在皇上的对立面,他们哪里还是什么狗屁的王者之师、靖难大军,是叛军啊!
尽管这三地的主将都没有说出口,但他们心中都很明白,今日当大唐开国皇帝陈怀安的身影出现在居庸关之后,己方士兵的军心明显发生了东摇,士气也在肉眼可见的低落。
因此,这三位主将,才会在鸣金收兵之后齐聚中军大帐,商议接下来该如何应敌。
可顺州主将杨科的一番话,顿时就将三人之间那一层默契的窗户纸给捅破了。
在明知对阵的另一方,乃是当今圣上统帅的朝廷平叛御林军之后,接下来这个仗该怎么打下去,谁也不知道。
良久之后,檀州主将雷力也灌了一口酒,瓮声瓮气的说道:“皇上的身份,几乎已经可以确认;”
“今日若不是突然天降暴雨,导致双方不得不提前鸣金收兵的话,只要皇上策马杀向战场表明身份,恐怕我们这边的军心和士气,早都在一瞬间崩溃了!”
顿了顿,雷力继续道:“二位,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不是去猜测和揣摩那身披黄金战甲之人的身份,而是在确定对方就是当今圣上之后,接下来居庸关这一仗该怎么打?”
“还能不能高举此前“举兵靖难,以清君侧”的大旗,还能不能确保麾下的将士们,是否能保证向以往的士气和军心?”
“在我看来,自从我们接受了大将军刘子玉的起兵将令那一刻开始,事情的发展就已经超出了我们的预期;”
“尤其是,居庸关这一仗一打,更是坐实了我们举兵造反的事实,现如今的局势对我们而言很是不利啊!”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