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氏只觉胸闷气短,眼前一黑,接着就人事不醒了。
姜令夜冷眼看着她倒地,眼底中划过一丝嫌弃,瞪了她一眼,站着没动。
姜玉舟跑过去,抱起了齐氏,连声唤着她。
闺女可是她最亲的孙女,听到她杀了人,她自然不能接受。
齐氏昏迷不醒,姜玉舟只好把她抱到屋里,春大娘焦急地跟过去照看她。
“娘,娘……”路朝云跟着进了屋,她还想着跟齐氏要钱,打点官差,为闺女昭雪。
她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自己闺女会杀人。
闺女在牢里一天,她的心就揪着疼一天。
她求了唐仲白,求了徐达,他们都不肯帮忙,仅留给她一句话,“我们不会为一个杀人狂魔出头。”
她的闺女帮人家出了一回头,就遭人诬陷,就变成了杀人狂魔?
她一边恼怒闺女惹事生非,一边心疼关在大牢中的闺女。
门外周槐花还在苦苦求着唐仲白。
“您帮帮忙,我们真的分了家,我们不是一家人。你们找老三一家就行。”
“不是你一张上下嘴皮一动,我们就信了你的,分家得有村里和县里的文书,你们什么都拿不出来,让我怎么信你们。”唐仲白沉着脸,招了招手,“唐四,把他们家大门封死了,把姜家所有人都押到县牢里,等候发落。”
“别,别。”姜令夜连忙上前拦,往唐仲白手里塞了一锭银子。
“您帮帮忙,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从这件事上抽离开?”
唐仲白目中晦暗不明,眼波流转间,他收下了银子,塞入袖袋,冷声道:”好办,你去村里找个人,写份把姜玉舟一家分出去的文书,找里长签上名字,再到县里把户籍分开便可。“
姜令夜犹豫后,小心翼翼地道:“前面的都好说,只是,这个当口,县里的户籍怕是不好分吧?”
唐仲白瞪了他一眼,“有我在,你怕什么?这样,你先去把文书写了,让里长签好。把文书拿过来给我,我来办。”
姜令夜大喜,“各位差爷,请进屋里坐。你们稍等,我马上就回来。”
姜令夜心底已有了和三儿子断绝关系的打算,写好文书,就把他们一家五口移除族谱。
他回身嘱咐周槐花往炉子里多添些木炭,烧些茶水,好好招待他们。
自始至终,他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到姜玉舟,分家的事,也未曾问过他一句。
此时此刻,他只想快快把老三一家扔出去,恨不得从来没生过这个儿子。
姜玉舟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他的心在滴血。他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这种毫不在意迫不及待被丢弃的冷漠,让他心底一凉。
路朝云双眼通红,声音嘶哑,大骂道:“姜玉舟,你还站着干什么?你爹为了保住自己,把咱们都扔出去了,你还不跟上去看看,他会不会把你卖了?”
姜玉舟低着头,心寒如冰,他嗫嚅道:“我不去,扔了就扔了。我不要这么没有人情味的亲人。以后不管刀山火海,有我在,你们娘几个就不要怕。”
路朝云泣不成声,她知道如果无人为闺女出头打点,她死定了。
他们一家子在牢里最少待上十年,再出来,什么都没有了。
唐仲白坐在火炉前,喝了口酒,一下子吐了出来,“呸,真难喝。姜婶子,你们家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呢!”
路朝云眼中如淬了毒,恶狠狠地瞪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以为你是个好的,没想到,最早落井下石的就是你。你可真是个小人。”
唐仲白勾唇挑眉,对她的辱骂毫不在意。
周槐花一脸的殷勤招呼官差,一边鄙视地瞥了路朝云一眼,出言讥讽道:“三弟妹,噢,不对,咱们都分了家了,以后就不是一家人了。我应该叫你玉舟家的,你说你们可真有本事。先是出了个姜红杏自卖青楼,她就不说了,反正本来就不是姜家人。你们家臭丫头更厉害,一下杀了十五个人,你说你怎么这么没用,养出个恶毒的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