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弥尼眼珠子动了动,乖觉的去茶水间给她泡了一杯红茶,泡茶的技术是阿加莎手把手教出来的,无可挑剔。
果然,阿加莎在抿了口茶后,冷厉的神色放缓些许。“那这跟你在白厅袭击内务部副部长有什么关系?”
亚弥尼:“我话还没说完,你应该听完我的诉求之后再提其他的。”
阿加莎挑起半边眉,默许他的垂死挣扎。
亚弥尼:“我没有骚扰保罗,我只是剪了一点他的头发,是保罗允许的!你知道的,我和那孩子的关系可好了。”
“保罗·魏尔伦比你年长五岁。”阿加莎纠正道。
“你犯了个错误,看人不能只看表象,他才一岁,还是个穿着纸尿裤抱着奶瓶喝奶的小宝宝!”亚弥尼义正言词的喊道。
“如果你要用出生时间来算,那算你对。好心提醒你,这话别在魏尔伦先生面前说,兰波先生也不行。”
“是阿蒂尔那家伙意气用事,他没问清楚直接就上手了,我总不能在原地挨打吧!这是正当防卫!你不知道阿蒂尔那家伙有多糟糕!他是妈妈吗?天呐,他连保罗吃多一个洋梨都会碎碎念!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养了一个童养媳!”
但阿加莎对这些八卦小料没兴趣。
“所以你们因为保罗·魏尔伦的教导问题和交友自由差点炸了伦敦桥?”阿加莎的嗓音拔高了三个度。“我才刚下飞机,就接到了一大堆的投诉电话,你知道我费了多少精力才让他们打消将你监禁的打算吗?!”
“没炸。”亚弥尼抿了抿唇,“就炸了一个顶,那么一丁点,修修就好了。”
“所以呢?你去修吗?”
“我不行。”亚弥尼摆手,“我才十一岁,年少无知,就小孩子不值一提的恶作剧,无心的,大人就别计较了,小肚鸡肠巴拉的。”
看到教导员女士将手伸向了裙摆内衬,红色的轴珍小枪露出一个角,亚弥尼连忙双手捏着自己的耳朵,真心实意的道:“我错了,我道歉。”
“你不会改的。”
“是阿蒂尔的错,他要打我。我讨厌法国佬,为什么要让我跟法国佬合作,还不如派我一个人去执行任务,巴黎市政厅也好,德国国会大厦也好——”
“你是想引起三国的战争吗?!”阿加莎愣了下,不敢置信的喊道,“是谁跟你说这些的!是谁教给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被侵犯领地的母暴龙。
亚弥尼在心里如此嘀咕着。
“那还要继续说吗?”亚弥尼扁着嘴角,瑟瑟发抖的道,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他高声呐喊,“我与法国佬势不两立!有它没我!我现在就去炸了巴黎!”
回应的是一道冷风,精致的瓷杯砸在身后的墙壁,亚弥尼眼珠侧移,看到脸颊渗出的血丝,他很委屈:“你不爱我了。阿加莎,你不爱我了。”
他心碎的蹒跚上前,蹲下身抱住了她的腰,将脸埋在她的发丝里。“你说过的,你会像母亲一样守护着我。”
刚升起的心软刹那间被粉碎,阿加莎捏着他的厚脸皮:“是姐姐!”她可生不出这么大的孝子!才一年啊,每天醒来都得照一次镜子,看看自己是不是生出了皱纹!
“好的,我亲爱的姐姐。”亚弥尼仰着头,红如滴血的瞳孔充满孺慕的看着这名美丽的少女,他深情的道,“他羞辱你,质疑你的功绩,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废物,躲在安全地带,连战场是什么都不知晓的杂碎,他那肮脏腐臭的嘴不配吐出您的名字。谁会为窗台的一粒微尘伤神呢?我保证他这辈子都硬不起来了!”
阿加莎的脸色从温柔转到铁青。然而怀里的小鬼还在喋喋不休,用渴望被夸奖的语气高谈阔论:“我炸了他的老二!嘿!就算救回来又怎么样!他废定了!”
“你做得很棒。”阿加莎摘下右手的手套,修长的手指抚摸着这个为自己打抱不平的少年,指尖在他的额头脸颊摩挲,一路滑落到他的脖颈,一把揪起他的领子往窗口走去。
“为了奖励你,你就在窗外挂一晚上吧!”
她就不应该奢求这张嘴能说出什么有建树的东西!简直是浪费时间!今晚的美容觉又一次离她远去了!
回到现在,亚弥尼捏着下巴,站在走廊边上,脑子里回忆着自己和兰波的各种前仇旧恨。并得出了一个疑问:嗯,如果现在反悔把兰波人道毁灭的话,魏尔伦会帮忙还是反过来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