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八,大多数企业都开始复工了,小聪打来电话。
“温芃呐……”
“栩哥之前不是说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吗,时间都这么久了,你有没有考虑好呀?”
“要尽快呦,初十的时候栩哥出国拍戏,之后一两个月可能都不在国内了……”
“他想在出国前把这件事结束了,所以你再考虑考虑,尽快给他答复呗……”
电话这头的温芃沉默半晌:“我再想想,在他出国之前,一定能给他答复。”
“那就呦,我不打扰啦。”小聪挂了电话。
温芃看着渐渐暗下去的手机屏幕,极致的心痛几乎能把他淹没。
原来之前那就是最后一面了,任栩甚至懒得亲自打电话问他,而是让小聪转达。
自己在任栩眼里,大概就像个负担一样,早点解决掉、甩掉、扔掉,省得留着心烦和碍眼。
关于那个条件,这几天他想了许多。
事实上,任栩已经给了他房子和钱,给了他基本的生活保障,他本没有资格再提条件的。
但任栩还是给了他这样一个机会,这是一个无限可能的机会,只要他不向任栩要感情,仿佛什么要求都可以对任栩提。
可是他什么都不想要了,他唯一祈求的就是能一直陪在任栩身边,祈求任栩不要把他抛弃掉……而现在,这也不可能了……
正当温芃再次陷入无尽的绝望无法自拔时,小温琪悄悄推开了卧室的门,走到他面前递给他纸巾擦眼泪。
“哥哥不要哭……”
温芃摸摸她的脑袋,立马起身去卫生间调整情绪,直到洗了把脸清醒了些才出来。
“不是说过,进别人房间的时候,要先敲门吗?”温芃蹲到她面前,抬手温柔地刮刮她的小鼻子:“咱们琪琪要做一个有礼貌的乖孩子,以后一定要记得敲门,好吗?”
“记住了……”小温琪吸吸鼻子:“下次一定敲门。”
温芃把她抱到了床上:“来找哥哥为什么事啊?”
“哥哥……”小温琪眨眨眼睛,小心翼翼地问:“今天同桌打电话说,她买了好看的小卡片,开学的时候可以给我……我还可以去上学吗?”
“为什么不呢?”温芃说:“琪琪成绩那么好,当然可以去上学了。”
“可是……我听见医生跟妈妈说,又要做手术,要化疗,还要住院……”小温琪几乎要哭出来:“可是住院的话,就赶不上开学了,妈妈说要给我请长假……”
温芃深吸一口气,疲惫地阖了一下眼睛。
是的,他这两天只顾着自己伤心了,妹妹的事都是他妈在操持着,他隐约听他妈向他提起过,小温琪脑子的肿瘤面积又扩张了,需要动手术切除。
这些年一直都是这样,小温琪的脑瘤始终都是反反复复,永远都得不到根治。
以前是没有钱,治不起;现在经济虽然宽裕了些,但还是治不好。
看着妹妹渴望又委屈的眼神,温芃虽然心疼,但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有的。
他又一次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任栩,他还有任栩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他想到要怎么回复小聪了。
把小温琪哄回房间后,他打通了小聪的电话。
他告诉小聪,他希望任栩能帮他彻底治好小温琪的脑瘤。
以任栩的社会地位与人脉,能调动他这辈子都难以触及的顶尖医疗资源,也只有借助任栩,他妹妹才有一线生机。
不管旁人说他得寸进尺也好,说他贪得无厌也好,他都想要利用这个机会,为自己妹妹争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