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张治,已经无力地垂下头,手腕处也被铁链勒出一条条血痕。虽被折磨得很惨,但他此刻仍清醒着,面对皇帝的到来,他感到一丝惊讶,但同时也有几分惊慌。“朕在问,为什么要动用私刑?说!”秦远再一次质问道。看着张治如此凄惨,秦远内心中,顿时多几分愤怒,想到自己昨日承诺张思月,会将他父亲好好救出监牢,而现在,张治却已经被折磨得不像人样。那典狱长缓缓站起身,颤抖着道:“回陛下,这是丞相吩咐卑职做的,因为这张治与南国私下密谋,意欲造反,而且他身上还有一样东西没有找到,所以卑职才动用刑罚,让他从实招来。”张治要谋反?秦远心中冷冷一笑。他要是说其他人,秦远还勉强相信一下。但张治此人,出了名的忠肝义胆,为朝廷立下过赫赫战功,怎么可能突然就说要造反,而且还是密谋南国,真是可笑。但听到典狱长口中那个没找到的东西,秦远微微一愣,心道:“张治手中,难道真的掌握着什么重要东西?怕不是刘相国贪赃枉法,意图造反的证据?”如此想来,张治就更加不能出事。“立刻把张治放了,朕有事要问他。”秦远厉声吩咐道。听到这个要求,典狱长顿时脸色难看,颇为犹豫。因为在此之前,刘相国早已经吩咐过,监牢外任何人,都不能见张治,更不可让陛下接触张治。如今陛下在眼前,还吩咐要放了张治。典狱长颤抖着问道:“陛下,丞相知道此事吗?这是陛下的意思,还是丞相的命令?”这一句话,在秦远听来,完全就是挑衅。这典狱长,每句话里都带着丞相,仿佛那刘相国,才是大魏的真正皇帝。而他秦远,只不过是刘相国的傀儡?这大魏,可是秦远的天下,而不是他刘相国的!秦远此刻的眼神之中,闪过狠厉的杀意。典狱长见陛下默然不语,顿时醒悟过来,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跪地磕头道:“请陛下恕罪!请陛下恕罪!卑职只是无心之过!”此情此景,连在场其他狱卒,也察觉出气氛的不妙。无心之过?或许在他眼里,刘相国才是真正的主人,哪还有秦远这个皇帝。“你站起来吧。”秦远淡淡道。典狱长犹豫了片刻,缓缓站了起身。秦远转过头,对身后贴身侍卫道:“刀借我。”侍卫没有迟疑,连忙上前递上自己的佩刀。秦远抽刀,动作干净利落。手起!刀落!一刀封喉!那锋利的刀刃,直接划破了典狱长的喉咙。典狱长还没能发出一声惨叫,便已经倒在了地上,发出濒死前的急促呼吸声,片刻之后,顿时咽了气,没有了动静。鲜血溅射刀监牢的墙壁上,更渗透到旁人的心里。这陛下,也太狠了吧!典狱长可是刘相国亲自任命,刚才典狱长只是提起刘相国的名字,这就被陛下一刀了结了?此刻张治也默默抬起头,望着那个把他折磨得半死的典狱长,就这么被陛下杀死,心中顿时闪过万分的惊讶。陛下,他这是转性子了?此刻外头的狱卒,个个吓得半死,颤抖着身体,只能在心中祈求,陛下千万不要把刀刃对准他们。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万分。要知道,在以往,刘相国说一便是一,陛下从来都是赞成,没有半点意见,可如今,陛下似乎性情大变,变得对宰相极其之厌恶,甚至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提起刘相国。秦远收起刀,将其递还给发呆的侍卫,随后走上前,望着伤痕累累的张治。张治抬起头,眼眸之中,有痛苦,有惊讶,还有一丝紧张。片刻之后,张治艰难张开口,道:“有什么事?”在张治内心中,不相信皇帝是来救他的。他甚至不愿意称呼陛下。因为皇帝能够杀丞相门下的典狱长,就自然会狠心杀死任何人。虽然皇上的转变,让张治颇为惊讶,但他仍不抱有任何期待。“你受苦了,来了,把钥匙拿过来。”秦远淡淡说道。“钥匙?”后面的狱卒个个犹豫着。陛下这,是要放了张治。狱卒们受刘相国命令,不敢私自放了张治,但此刻地上典狱长的尸体,正震慑着每个人的心。犹豫了片刻,领头的狱卒,连忙找来了钥匙。秦远拿着钥匙,缓缓靠近张治。但张治此刻并不领情,即便有气无力,仍要骂道:“你这个暴君,又要搞什么名堂?”张治之所以入狱,与秦远脱不开关系。在张治看来,秦远此刻假惺惺地要放了他,绝对没什么好心思。“大胆!”秦远身后的侍卫动怒道,“陛下,请当心,不要放了此人。”他们有所顾虑道。秦远却无所顾忌,正准备打开铁链上的锁。张治却突然激动道:“我不用你这个暴君可怜,不要再装好心,我宁可死,也不愿遭受羞辱。”在张治眼里,秦远这一举一动,无疑是在挑衅和羞辱。秦远心中默默叹气,停下了手中动作,转身吩咐众人道:“你们先退下。”不远处的狱卒们得到命令,连忙离开。而秦远的贴身侍卫,在犹豫了一下后,才转身离去,顺便清理了典狱长的尸体。众人离开后,秦远并没有急着给张治开锁,因为担心张治一个激动,误伤了他。秦远低声说道:“张将军,以前是朕误会你了,现在朕要救你出来,希望你能谅解朕。”张治再次抬起头,直视皇帝的双眼。他心中惊讶道:“这暴君竟然回心转意,不,不可能,这绝对是刘相国的诡计,想要借此骗出我的东西!”眼看张治不说话,秦远又补充道:“朕已经下定决心,杀光一切奸佞,做一个明辨是非的君主,重现大魏帝国的荣光,而现在,朕正需要张将军的帮助!”重现大魏帝国的荣光?听到这话,张治顿时惊住。这个皇帝,似乎真的与先前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