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此刻的郑阳城之中,多了些热闹的气氛。因为朝廷的赈灾政策,不少灾民都前往城外领取赈灾粮,以及找一份谋生的工作。以往死气沉沉的街道上,变得人多起来。秦远与江念安一行人走在街道上,默默观察着一切。他们来到此处也有多日,但依旧没能查出那群贪官背后隐藏的东西,只能继续等待,若是不打倒那群横行霸道的官吏,秦远也不打算返回京城。如今整个关中的局势早已经稳定下来,京城那边也没有什么状况,秦远大可以放心,现在他更为担忧的,就是这关外的情况。郑阳城这边的局势是逐渐开始稳定,但豫州其他地方就没有那么理想,因为秦远并不在其他地方亲自监督,故而还是有不少人阳奉阴违,导致赈灾效率极其之低。等郑阳城这边处理完,秦远也会到其他灾情严重的州县走一走。思索着那时,秦远来到了城中心。这里人头涌涌,比其他的地方为热闹。在街道的最两侧,不少杂货铺和粮食铺。秦远走着走着,忽而听到不远处有人喊道:“赶紧滚开。”这声音极其蛮横,而且还听得阵阵吵闹声。秦远略显疑惑,走上前一看。在一间米铺里,一个打扮破旧的妇人,手中捧着一袋东西,带着几分委屈的语气说道:“老板,你这大米里,为何要掺杂了这么多沙子,你这做生意不厚道啊……”站在妇人面前的,是那粮食铺的老板,只见他黝黑的瘦脸上,皆是凶巴巴的神情,道:“好笑,分明就是你故意让粮食里加的沙子,现在要前来污蔑我?”那妇人带着哭腔道:“我可以对天发誓,真的不是污蔑你,我先前从你这里买的三斤粮食,回到打开一看,底下竟都是沙子,那买米的钱,可是我家里的最后积蓄,请你行行好,给我换上三斤新粮吧。”“那买的时候,你怎么没有看清楚啊?现在反而是半路折返,这不是存心污蔑吗?”那老板身后的伙计也是说道。不远处的秦远,默默看着这一切。忽而间,他似乎听见身后的百姓有人窃窃私语道:“先前我也在这家买过米,确实里面掺过沙子……”“嘘,别说话,你忘了这是谁家的米铺吗?”观察了一阵,那妇人似乎确实说的是真话,大概率不存在凭空污蔑。秦远皱了皱眉头,扫视着那群粮食铺的人。其中两个伙计的面容上,已经有藏不住的笑意。那妇人依旧不是不依不饶道:“求求你,我真的没有说谎,这些粮食,对于我家五口人很重要!”说着,那妇人一个激动,跪在地上,抱住了那个老板的腿。米铺老板一巴掌,直接打在了那妇人脸上,怒气冲冲道:“混账,讨便宜讨到你爷爷头上来了?”那妇人挨了一巴掌,登时捂着脸,眼眶通红,可怜地哭泣起来。“把她扔出去!”那老板又是大声吼道,说着那时,他手下的伙计,已然开始准备对那妇人动手。“住手。”秦远终于是没忍住,上前阻止道。不管那妇人是否说谎,秦远今天就是要为这些底层小民出气,刚才这些粮食铺的人,其欺压百姓的嚣张气焰,实在让人忍无可忍。“这是你的同伙吗?”那老板眯着眼,打量着走上前的秦远。而此刻,江念安警惕地跟在秦远的身旁,同样用一种威严的目光,扫视着那一群人。“是朝廷派来的几位大人……”围观的百姓,早已经是认出了秦远一行人的身份,虽然不知道秦远的真实身份是皇上,但也知道秦远他们一行人身份并不简单。一时间,在场的不少人,皆是站得远远的,以免受到了牵连。“朝廷派来的人?”那米铺老板皱了皱眉头,但面容之上,没有半点害怕的表情,只是撇了眼秦远,又道:“大人?我可是没有犯什么法,只不过是这妇人先动的手。”此刻那妇人,早已经是坐在地上,颇为委屈地哭泣起来,手中依旧抱着一袋米。江念安缓缓走上前,亲自扶起了那妇人。那妇人颇为感激道:“谢大人出手相助。”秦远眼神冰冷,走到那妇人身前,说道:“我看见你动的手,你还有什么好狡辩?”“这婆娘想要污蔑勒索我,难道大人没有看见,可不要偏袒这女的。”那老板依旧是没有半点畏惧,继续出言反驳秦远。但秦远并没有耐心跟这群人多废话,只是用一种狠厉的眼神,扫视着眼前这奸商。就是因为有这些人的存在,才导致了郑阳城百姓无法回归正常的生活,即便是买一点米,还要担心受到这些奸商的欺骗。这些恶人,压在百姓头上太久了,秦远身为大魏皇帝,必须要为这些底层百姓做一些事。“各位,此人欺负百姓,横行霸道,大家应该看到了吧?”秦远声音阴冷道。围观的百姓面面相觑,一言不发。只要是生活在郑阳城的百姓都清楚,这些粮食铺幕后的主人,就是郑阳知府赵博林,只是明面上并不属于赵家的势力。但在郑阳城之中,一直都流传着一句话:“若是从郑阳城出生到死,每一天都会给赵家交钱。”赵家的势力,早已经渗透到了郑阳城的方方面面,不管是财米油盐,还是其他必要的东西。这群奸商掌握着最为重要的物资,故而可以垄断市场,借机提高价格。“老子欺负百姓?真是好笑,我在这好好地开店生意,为百姓谋福利,怎么就算欺压百姓了。”那老板依旧是不屑地笑道。听到这话,一旁的百姓都忍不住要吐口唾沫。就是因为这群奸商,才让他们郑阳城的百姓过得如此艰难,特别是这水灾特别时期,他们这群奸商,还趁机囤货居奇,让粮价极其之高,普通人要吃个饭,也就只能前去领取朝廷的赈灾粮。在场的不少百姓,对郑阳城的贪官和奸商都是有万分的怨言,都大多却是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