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刘相国面色凝重地站在灵堂之中,目光呆滞地停留在自己儿子的灵位上,久久无法缓过来。这里已经命人清理过,整个灵堂之中,就只剩下刘相国一人。灵堂之中,仍然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八王爷前不久血洗丞相府,为的就是震慑他刘相国。而且还故意留他刘相国一条性命,完全就是一个警告。刘相国此刻心中惊慌不已,悲伤之中又带着愤怒。“好儿子,为父一定会为你报仇!”刘相国心中阵阵悲愤。他此刻内心,也想为相府上下其他人报仇。可是那群人,是死于八王爷手下。与八王爷作对,刘相国现在还没有这个本事。正想着那时,忽而听到阵阵急促响亮的脚步声。相府大门被推开。“你们是谁?”相府中苟活下来的仆人,想要上前阻止这群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但看见他们身上的打扮后,顿时愣住了。御林军侍卫!这群御林军侍卫,完全没有理会相府的下人,径直向刘相国走去。刘相国转过头,悲伤的面容上,登时多了几分威严,声音沙哑道:“你们干什么?”那领头的御林军道:“奉陛下之命,请刘相国进宫。”“陛下?”刘相国心中多了几分不祥的预感。刘相国身边,已然没有多少随从,只能仍有御林军侍卫将他带走。来到皇宫之中,皇上秦远早已经在御书房之中等待。刘相国此刻眼神之中,满是幽怨,见到了皇上,竟是不肯跪拜。秦远嘴角勾起,直视刘相国那狠厉的目光,质问道:“刘相国,见到了朕,为何不跪?”刘相国默然不语,转头看去,身旁的侍卫,已然准备拔刀。形势比人强,刘相国只好俯身跪下,不情不愿地说了一句:“臣参见陛下。”话罢,便是站起了身。他先前只是当方面说要辞官回乡,但没有正式的文书下来,他的身份仍然是当朝宰相,故而依旧与陛下依旧是君臣关系。秦远缓缓靠近刘相国,直入正题道:“朕刚刚在西山暗道,找到了一出窝藏粮草和兵器的密道,不知道是不是你刘相国的?”刘相国自然是摇头否认道:“臣不知道陛下你在说什么。”“不要装了丞相。”秦远冷笑着:“张将军已经将一切告知朕,而且朕已经去过西山暗道,你那边的手下,也已经将你供了出来。”秦远试图诈出刘相国的话。“哦?”刘相国狠厉的眼神中,突然多了几分不安与慌张。果然是张治!当初没有杀他,如今已然酿成了大祸。刘相国便也不再否认,回道:“臣只是在那边存放一些粮草,也并无其他异心,不知陛下为何要突然说起这事。”秦远又道:“朕刚刚前去,便有人收到风声,提前转移了物资,莫不是刘相国你做贼心虚,不想让朕找到你的老巢?”听到这话,刘相国脸色之中却惊讶不已。有人在转移物资?刘相国他自己分明没有命令手下,那秦远口中说的那群人,究竟是谁派去的?他思想片刻,很快就想起来一个人。绝对是八王爷!难怪先前八王爷提醒他,说张治没有死,原来早已经做好了准备,给刘相国他收拾烂摊子。倘若那个地方真让皇帝找到,必然会手握着他刘相国的把柄。他刘相国提前准备用于谋反的粮草与兵器,也会完全被秦远夺走。刘相国缓了缓情绪,淡淡道:“臣什么也不知道,这一日臣一定都是在家中,给犬子办理丧礼,没有时间做这种事。”提起刘云峰,刘相国又不禁回忆起祥福宫的事,再看了眼面前的皇帝,复仇之意涌上心头。“既然那个地方是你刘相国存放粮草的,为何会有人在那里转移物资?”秦远自然是不相信刘相国的谎话。刘相国继续辩解道:“臣在西山存放粮草,只是为了过冬之用,数量也并不多,陛下何需怀疑臣,臣也没有想到,就这么一点物资,也会被别人偷走。”刘相国明白,现在秦远根本不可能掌握实质性证据,不然也不会单单只是在这里询问。若不是八王爷给刘相国提前做了准备,恐怕刘相国今天就不是站在御书房,而后被关进了天牢之中。这一刻,刘相国不知是该感谢八王爷,还是痛恨其心狠。“那你说,究竟是谁会去偷你的物资?”秦远眯着眼,心中十分不悦。他从刘相国的眼神中,似乎看出些许惊讶。难道刘相国也不知道这件事?真正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刘相国面色凝重:“臣不知道是谁,陛下亲自去查一查吧,臣还要回去给犬子继续办理丧礼……”“哦?”秦远心中冷笑,只道:“那刘相国你要节哀,回去吧。”这句话,在刘相国听来,仿佛是十足的嘲讽与讥笑。刘相国沉默不语,迈着沉重的步子,转身离开。这时候,秦一再次出现在了秦远面前,禀报道:“回陛下,经过御林军搜寻,西山暗道的粮草和武器,几乎已经全部被提前运走了,完全没有剩下多少。”秦远的眉目中,顿时多了万分怒意,话语低沉道:“究竟是谁?”此次的主谋,很显然不是刘相国。秦一默然半响,而后凑到皇上耳边,说道:“陛下,卑职有收到消息,听闻太后之子,在江念安遇刺的那一天晚上,回到了京城。”太后之子?听到这话,秦远登时心头一惊。这太后的儿子,不就是八王爷秦休?这个八王爷秦休,秦远的记忆里,十分深刻。回想起当年,秦休可是皇位的有力竞争者,而且常年带兵出征,立下过汗马功劳,深得先帝以及不少老臣的信任。可当初先帝驾崩,却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竟然把皇位传给了秦远这个无能的四子。莫非秦休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夺走皇位?西山暗道一事,是不是他暗中指使?要搞清楚这些问题,秦远现在唯一办法,便是前去太后处,得知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