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一惊,咬牙切齿地说:“林妙宣,你当真要闹得这般难看?”
林妙宣回笑,说:“难看?长乐实话实说,哪里难看?倒是婶母,衙门的地契叔父已经过了眼,是你要闹哪样?”
林府的归属,外面已经传开了,毕竟一家的官家老爷出门住了几天客栈这样的笑话事儿,可不是年年都有的。
夏夫人倚靠在自己的位子上,抿了一口小酒,说:“哎哟,看来我也没说错嘛。”
魏氏转头瞪了夏夫人一眼。
林妙宣扬手,叫了两个丫鬟上来:“带婶母回客院继续休息。”
魏氏才不愿意走,拉开了架势要和林妙宣在洛城众位夫人面前死磕到底。
她就不信,林妙宣一个新任的县主,能真做出忤逆长辈之事。
“林妙宣,我可是你婶母,你就是这么践行为亲为孝之道的吗?”
林妙宣觉得有些好笑,说:“你也知道自己是我的婶母,可一口一个指名道姓地叫喊我,还有意要砸我的席面,这就是为亲为孝的长辈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再说,生我养我之人,乃我娘亲。我与娘亲母女二人,孤身在余杭生活数年,你作为婶母没有问候过一句,没有看望过一次,更是霸占了我娘亲买下的宅子据为己有,你想让我如何对你孝亲有加?”
“娘亲病逝之时,你和叔父正是在洛城风光之时,你更是没有悼念过一句,还是我那堂哥不远千里前去余杭送哀,回来还要被你言骂体罚,我说的不对吗?”
林妙宣说着说着,眼眶就湿润起来,再加上声音抽泣,弱柳扶风地用帕子掩面,真是让人可怜之状。
“可怜我娘亲,在余杭病重之时,还时常挂念远在洛城的叔父一家,两相比较,我作为儿女,怎么能不痛心?”
林妙宣忍泪的神情,在一众夫人看来,更是可怜得紧。
谁家妯娌的那点子事没经历过,做出来了这么过分的事情,人家不在也就算了,现在人家女儿回来了,谁还会把你奉为座上宾?
原先对林府的传言将信将疑的人,现在听了林妙宣的话,自然要多信林妙宣一些。
毕竟魏氏在洛城本来就是出了名的抠搜,白白可怜了有一个出众的儿子。
有心软的夫人劝说还在抽泣的林妙宣:“长乐县主,也莫要太伤心了,如今苦尽甘来,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是啊是啊,也怪不得陛下和太后娘娘会感怀长乐县主,这般环境长大,还能创下华玉楼这么大的产业,长乐县主确实可为女子之表率。”
一旁的高敏和李文芯对视一眼,再看了一看苏氏和柳氏,苏氏略微摇摇头,两个少女也就没有太大动作,随着众人安慰林妙宣几句。
“华玉楼?什么华玉楼?”魏氏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有夫人回答了魏氏的问话,说:“你个做婶母的也忒不称职,也怪不得别人薄情。”
“要说别的小事也就罢了,可自家晚辈在余杭创下了这么大的产业你也一点都不知情,可知道你这婶母是真的一星半点都没有过问过长乐县主在余杭的境遇。”
魏氏才管不上别人嘴中的讽刺,只问:“你说华玉楼是这个丫头的?是江南那家卖首饰的华玉楼吗?”
众位夫人只拿眼睛扫视魏氏一副破了天的表情,不再理会。
魏氏赶紧来到林妙宣的面前,说:“华玉楼真是你的?是不是?怪不得,怪不得你突然有了这么多钱。”
魏氏回不过神来,她知道江南华玉楼,那可是专门卖金银首饰的银楼,产业之大可想而知。
这么大的店铺竟然是林妙宣这个丫头的?
魏氏一蒙,对着林妙宣说:“我知道了,你一个丫头片子哪里会有这么大的本事,一定是,一定是萧宣……”
魏氏想说是萧宣妍那个女人给你留下的产业,才养了你这个丫头。
可话她说不出口,因为林妙宣正用着骇人的眼神看着她。
压低的女子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魏氏,你的话要想清楚了再说,否则明天这个时候,你就会走在回余杭的路上。”
魏氏颤抖地闭了嘴,她现在相信了,林妙宣真的能这么做。
就算林妙宣不会,她的儿子,也是会替林妙宣做。
毕竟,林钰已经给她下了通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