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这江逐风从来不是个耐心的主,更何况如今沈春眠下落不明,他就更没性子对这些人好言相向了。
因此他只是面无表情地走到云疏棠身前,启唇问他:“你知道他在哪儿?”
眼下性命攸关,云疏棠就算不知道,也只得点头,可谁知就在他点过头的下一刻,那江逐风忽然一脚揣在他心口,轻描淡写地将他轰出去三丈远。
云疏棠立时便吐出了一口血沫,有气无力道:“你……”
江逐风吸了一口气,旋即又重重揉了揉后颈脖子,在原地踏了几步,像个罹患失心疯的精神病。
“你知道,”他转瞬便又来到了云疏棠的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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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疏棠此番是真的被他吓得够呛,原先这江逐风跟在沈春眠身边,看上去倒是乖得像只狗似的,他千算万算,没料到这青云派闻名的大弟子,竟是个这样的疯子。
“我不知道,”云疏棠抬眼望着他,余光瞄见那两个被吊悬在空中的修士已经断了气,他的泪水顿时充盈了眼眶,为了保命,他只好如实道,“我方才太怕了,没说实话。”
他斟词酌句道:“方才我让人去支开教主时,他便已经不在了,但据我派去的那人所说,他在偏殿外似乎瞧见了一个身着玄衣的影子。”
江逐风的目光落下来。
云疏棠心头一滞,声音颤抖道:“他还说、还说那人背影瞧着像是近日从教中失踪的那一位,就是与您出自同门的沈温如。”
不知怎么的,他竟换上了敬语。
他总觉得眼前这个江逐风,可能早已破虚,甚至很有可能比洞虚还要高。
“沈温如,”江逐风稍一抬头,而后眯了眯眼,天边是乍破的晨光,冰凉凉的,像是一块金色的幻影,“沈温如……”
与此同时,他忽然感到埋在他神识深处的情咒起了反应,颈边顿时出现了一抹血痕,不算深,可已经在向外冒血了。
沈春眠出事了?
这个想法甫一冒出来,江逐风的手指便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
他居高临下地看向了瘫倒在地的云疏棠,强压下心中行将破茧的杀意。
不能杀了他,沈春眠要是回来了,一定又会因此而厌弃他的。
江逐风转过身,而后顺着那一缕血线的气息,即刻便循线而去了。
与此同时,不周山。
沈春眠以指作刃,咬牙在那长而瘦的脖颈上剜了一道,他并不太会控制力道,唯恐这一下割着了动脉,死不死的倒另说,要是鲜血喷涌而出,他很有可能会不争气地吓晕过去。
好在今日老天爷并没有和他开玩笑,这道口子不深不浅,划得刚刚好。
“春眠!”
“滚开!”沈春眠用手上幻出的灵刀抵向自己的要害处,故意装出一副失控模样,“你再过来,我就立即自戕!”
沈温如的面上又显露出了连青云的癫狂表情,他静静看着沈春眠笑:“教主何时变的这样贞烈?与江逐风双休时候,也不见你要死要活的。”
他这番话算是彻底激怒了沈温如,沈温如立时抢过身体的主控权,像个疯子般扑向了沈春眠。
“你要死,我便同你一道,”沈温如的声调不高,听起来却撕心裂肺,“能与你共赴黄泉,我亦快意得很,下一世也要追在你身后,叫你永生永世都甩不掉我!”
眼看身上衣袍已被沈温如扯了大半,扣在他手脚腕上的铁链往周边伸展,叫他渐渐失去了可活动的余地。
很快,沈春眠便只剩嘴还能动了,他死死盯住了沈温如的眼,一字一顿道:“呸,本座就是喝了孟婆汤,过了忘川,轮回转世,也不会爱上你。”
沈温如忽然愣住了。
就在他愣神之际,这洞府忽然剧烈摇晃了起来。
“谁?”沈温如自以为此地隐蔽,这洞府藏在不周山体之中,如今唯一的通道已被封闭,按理说无人能感知到这其中洞府的存在。
是怀楚与沈弦惊么?可他们怎么会来的这么快?
“此人不是沈弦惊,”沈温如的面色忽然一变,霎时又换成了连青云的语音语调,“他身上有与本尊同源的魔气,但凡他靠近此处,本尊一定会事先觉察。”
他话音刚落,便见那隐天蔽日的洞府入口忽然被人劈开了一道豁口。
连青云眯了眯眼,沉声道:“是个剑修。”
“江逐风,”沈温如后退一步,立即提剑指向沈春眠,“你若再近一步,我便拉他一道下黄泉!”
破晓的天光顺着那道豁口泄露进洞府内,而江逐风背光而立,沈春眠努力睁眼,却看不清他面上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