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擒住我么?
你会一把拉住我,会直接砍掉它么?
……可是。
可是,摸到的却是雪。
抓到了寒风。
雪粒和被风吹刮得好似石头的由雪粒聚成的小块,砸在了厚实手套的掌心。
一层白色,却在灯光下变成了灰,再在一恍惚间化作了黑——许佳无力地展开手掌,于是这白、这灰、这黑便一起随风而逝——他恍惚地在风雪中够了几够,抓了几抓。但是,没有。
大腿在颤抖。
大腿根部,像抽筋了一样紧紧地抽。
他扒着门,咬紧牙齿。他什么都不敢想,更不敢将自己的视线透过刚刚咧开一点儿的门缝抛向室外——他只敢,也只能一点点、一点点的扒着门,用力,再用力的……
是你么?
会是你么?
一定。
我,一定能再看到你的丑态吧?
让人放心不下。
果然是一个废物啊!废物。
没了我……
要是把你一个人丢在南极,你一定会……
打开了。
略有些干瘪的小腹,一抽一抽地脉动着。肚子里面藏着的肠子、脏器搅在一起,死死地蹭成了一团,手臂上的力气仿佛都没有了,他现在只想看到她——无论是死的,或是活的。可是,在一切真正展现在视线之中,当一切真正被这个他看到的时候……许佳却呆住了。
没有。
没有……啊。
他看到了人形。
一具缩在臃肿的防寒服中的躯体,横在与栏杆相连的踏板之外。
没有啊。
哪儿都,哪里都……
这个。
这个,男人。
不是她。
完全不是。
他将头竭力挤向门外,在灯光的辉映下,愈发狂躁的风雪激荡而起,从更遥远的四方涌向了此处,又轰地向上,像是一颗在冰原上砰的炸开的沙皇核弹。腰更痛了,每一根骨头都好像会从身体里猛地钻出,直接被挤到身后那宽阔又明晃晃的门厅里,他突然感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他什么都没做到……什么都,失去了。
没了刘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