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主略作迟疑,还是下了如此命令。
“是!”
云相不再犹豫,持三叉戟的手肘向后猛地探出,只等往前一送,便能够将戟刃送入她的身体之内,令得一朵鲜花就此零落成泥碾作尘。
他心中发狠,就是当真疯了又能如何?难道疯子就可以为所欲为,就不需要为她的这一挑衅行为,付出相应的代价吗?哪怕这样的代价是生命……
“我的生命,与我的世界早已无分彼此……”
云中仙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那柄离她越来越近的三叉戟,不闪也不避,幽幽地说道。
“你的世界,在地底下。”
云相听得不明所以,他并不想去探究其中深意,只想来一个杀鸡儆猴。
“慢着。”
魔主轻“咦”了声,身形一晃,大戟向上抬起,荡飞了云相依旧无动于衷,想要取云中仙性命的三叉戟。
抛飞远处的三叉戟在云相的召唤之下飞回,他左手持三叉戟,甩了甩被震得微麻的右臂,望了眼在这一荡之下已然开裂的虎口,不敢多言,默默地退了回去。
魔主当面所下的命令,他还没有资格来进行质疑与违抗。
“……你的世界,是哪个世界?”
制止了云相之后,魔主沉吟片刻,兀自将手中大戟搁在云中仙的香肩之上,冷冷盘问道,若是她的回答无法令他满意,那么想必他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我的世界,便是我的世界,便是我,死去的红玉,与你,还有这儿所有人脚下所踩着的这片云台,云台是我的家,也就是我的世界。”
云中仙柔嫩的肩膀被这柄沉重的大戟硌得生疼,她皱着眉头,双手抵住大戟那月牙形的刃面,努力想要将之举起,然而经过了多番努力,却始终无果,大戟纹丝不动,魔主也无动于衷,最终只好无奈放弃。
她乃是一只天成云凤,生来就是上天之宠儿,然而归根到底,她仅只是一个弱质女流,也会感到无助,在体内灵力无法凝聚使唤的这一时刻里,她有何能力,能够搬开魔主亲手压住的这柄大戟呢?
“好,很好,那何为无分彼此?”
魔主似对她的这番答复比较满意,见她受疼蹙眉,终于将手臂稍稍望上一举,压在她香肩之上的负担顿时便小了许多。
然而活罪可免,可死罪却不知是否同样能够逃掉。
“唉……”
云中仙深深地叹了口气,眼眸婉转,接着说道,
“妾身乃是一介女流,如一叶飘萍,在这豺狼当道的天下间,有何德何能可以守住这祖上传下来的偌大一份家业?”
卫君子神情古怪地看着那名正自拿捏作态的云中仙,想起了过往的种种,身子禁不住寒了一寒。
他已大抵料到了她的安排,她的心思向来玲珑,只是此局风险颇大,若成,或可拖延一段不短时间,届时或有转机也说不定,可一旦事泄,恐怕将遗祸无穷。
只不过,就有祸患又如何?不争必死,争了,或有一线曙光,卫君子早已在心中宣判了魔主等人的死刑,尤其是那位叛徒,而想要敌人的性命,首先就该有赌上自己性命的觉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