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青棠一怔,笑骂:“哪有这么说人的,以后这话可不许再说。”
“不过一个护卫,怎么就不能说说了。”
她也没说话,不过瞥了他一眼,宋巍顿时不敢吱声了。
“不说就不说。”
马车动了起来,一行队伍浩浩荡荡朝城里行去。
颜青棠问起宋巍读书情况,毕竟按照舅舅的说法,明年就要让他下场考举人了。
“我也不知,尽全力吧,能考上就考上,不能考上,那就只有再读几年。”一提读书这事,宋巍精神气儿都没了,像被霜打了的茄子。
可怜的孩子。
“你也不要太逼自己。”颜青棠安慰道。
一听她如此说,宋巍的眼神顿时哀怨起来。
“我不逼自己能行么?你没看看我爹,只差让我悬梁刺股了。你不知道棠棠,我已经许久没出去玩过了,我爹天天让人盯着我,我前脚翻墙出去,后脚就有人把我抓回来。”
总的来说,宋巍聪明是聪明,读书也有些天赋,就是贪玩。
他作为长房嫡幼子,从小被家人宠着长大,除了读书这件事,几乎是要什么就有什么。
说起他读书,还有桩故事。
打小他就和颜青棠亲近,十来岁的时候有次听颜青棠感叹,说她若是身为男儿,定要考科举,金榜题名,中状元,跨马游街。
都是小孩子,说话哪有准数,可他却听进了耳里,说要去替棠棠考科举。然后他还真就偷偷摸摸去了,怕一次考不中丢人,还没敢家里说。
谁知竟中了童生。
自那以后宋文东就觉得,谁说他宋家人没有读书天赋的,这不就有了?于是宋巍的苦日子就来了。
“不过棠棠你放心,我自我感觉还不错,明年应该能中。”
颜青棠挑眉看他:“真的?”
“当然是真的。明年中举,后年中进士,你等着,我肯定行。”
虽然大家都嘻嘻哈哈,但颜青棠听得出深意。
以前宋巍提起读书,都是痛苦不堪,满腹怨气,谁来问他感觉怎样,可是会中?他都是说不中不中,中不了。
现在却突然改了口。
为何会改口?
定是舅舅回来,把颜家的事说了,所以这小子……
都是表亲,关系素来亲近,也彼此了解。
有些事不用明说,有些事只用做。
颜青棠自然也说不出‘你不用如此’之类的话,只是噙着笑摸了摸他大脑袋:“我相信巍巍肯定行,棠棠等着喝你中第的喜酒。”
就像小时候她每次鼓励他那样。
忽然,一阵风吹来。
风很大,吹得车窗咯吱乱响,吹得窗帘子胡乱飞舞。
“怎么这么大的风?”
宋巍忙起来去压车帘子,这时车窗外却突然出现一个人,正是骑在马上的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