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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隆看向她,此时天色近晚,绚烂的彩霞落在昭宁白皙的脸上,越发称得她面如美玉,眼眸波光盈盈,跟他说话的声音好似也比跟赵瑾说话柔和多了。他二十多个姬妾也没一个这样好看的。
只可惜了,赵瑾对她似乎格外不一样。他虽然不怕赵瑾,可也不敢惹他,父皇说过此人心计之深,不在大乾那位皇帝之下。
他笑道:“娘子原是渴了,这好说,帮你也无妨。”
说着俯下身来,替昭宁取腰间的水囊,只是取之时手却并不老实,沿着昭宁的腰想要摩挲一番,看看究竟是怎样的纤细。
谁知眨眼之间,他甚至没看清,眼前的女子瞬间挣脱了绑缚她的绳索,他的手腕被她的指尖快速点过,泛起被针扎一般的刺痛。
随即她抽出了他腰间的雁翎刀,反手比在了他的脖颈之上,他整个人也被身后的女子勒住,只听她冷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对周围众人道:“你们给我听好了,你们大王子在我手上,赶紧放我走!”
众人皆未预料到这般发展,大王子竟然会被一名看似瘦弱的女子持刀威胁!
耶律隆更不会想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她是怎么挣脱了绳索!他身为习武之人,对付这样的女子应该十分容易,反手就能空手夺白刃,可不知为何,他身体发软,连站立都没有力气,更别说制服谢昭宁了。他看了看手腕上冒出一点血迹,猜测谢昭宁手里应是有什么暗器淬了麻药,他一时没防备中了计。
耶律隆有些恼怒,更觉得丢了颜面,可脖颈间的雁翎刀的确是削铁如泥,即便是女子用刀也可轻易断了他的喉管,何况他能感觉到,这女子手劲真是不小,必然从小骑马射箭!
方才与耶律隆说话的近侍,见谢昭宁的刀锋已经靠在耶律隆的脖颈上了,忙道:“娘子,你冷静些!你即便挟持我们大王子,也跑不远,何必这般!”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有火把亮起来,火光照着昭宁如玉的侧脸,风猎猎吹着她的发丝。她冷笑道:“你们立刻给我备一匹西北番马,我马上就要走!否则我就割断他的喉咙,这雁翎刀的锋利你们是知道的!”
她知道自己必须要快,她能制服耶律隆这种不怎么聪明的人,可等赵瑾回来,他就是杀了耶律隆也不会让她跑的!
近侍见她那刀锋上已经渗出一丝红色,大王子的面上亦是疼痛之色,心想便是让她逃跑,不久依然可以追回来,便道:“我答应你就是了!”
回头吩咐旁边之人,“立刻去牵一匹马来!”
其实却暗中对另一下属使了眼色,示意他准备弓弩,只要能把人留下来,重伤又何妨!
而就在这时,那百人契丹军之中,突然有三人暴起,他们都是耶律隆亲兵的打扮,却迅速围拢到昭宁身边来,一刀将昭宁身侧的亲兵砍杀。
昭宁大惊,不知这陌生的三人是谁,为何突然这般做。
但他们当中两人护着她,另一人却将手中的刀比在耶律隆的脖颈上,对众人冷道:“你们都按娘娘说的去做,准备四匹马,我们会带你们大王子一起走,休想耍花招子!”
这三人竟唤她娘娘,难道竟是大乾之人?
昭宁正这般想着,离她最近的那人转过头来。他生得张眉目颇深的面孔,开口却是纯正的汉话,道:“娘娘不必惊慌,我三人是君上安插在耶律隆身边的探子,外面作乱的人亦是我们之人。我们一直想救娘娘但不得法,此刻娘娘竟挟持了耶律隆,终于给了我们可乘之机,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护着您出去的!绝不会让这些宵小得逞!”
原来这三人竟是君上的探子!
昭宁方才还一直在想,她究竟要如何成功脱困,她虽能挟持耶律隆,但是要带着他跑才能不怕追兵,她毕竟无法带着这般沉重的男子骑马。
这三人的出现让她精神一振,她一定能跑出去,不光如此,她还要带着这几人一起脱困。
君上将这些人安插到耶律隆身边做探子,定不是一两日,今日是为了她暴露的。无论有多难,她要带着这些人一起逃跑!
近侍见此景脸色发白,这些亲兵可都是从契丹部落中选来培养的,究竟是什么时候混入了大乾之人,倘如不是今日暴露,这几人岂不是会一直潜伏在大王子身边?有这几人帮助,大乾皇后岂不是真会逃跑,那计划就会全盘落空了!
他一个犹豫,探子眼神一沉,眼看着那刀锋离大王子的脖颈又陷了一分,耶律隆痛极了,又气又怒,地道:“还等什么,赶紧照他们说的去做!”
近侍忙让人去准备马,而三人则挟持着耶律隆,护着昭宁往山径的方向走去,只要走出这层层的包围,便能带着娘娘成功脱险了!
无数大军的刀锋都朝着他们,但他们一路挟持耶律隆,竟也走到了大军的边缘,此时几匹西北番马早已备好,等在一旁。
远处火光冲天,想来是那帐篷越烧越烈,让赵瑾暂时腾不出手来管他们这边,可近侍等人依旧跟着他们,手持长刀,似乎是想伺机而动,昭宁便冷声道:“你等全部后退两里,倘若敢追,我们顷刻便杀了他!”
她仍然拿着耶律隆的雁翎刀,时不时就将刀比在耶律隆的脖颈上威胁来人。大王子在她手上,毫无办法,众人也只能听命。
昭宁几人见他们后退,终于翻身上马。
而挟持耶律隆的探子,本想威胁耶律隆同他一起上马。可谁知,耶律隆却趁他上马之际,竟不知何时手中多出一把短匕首,一刀插在了马身上,那马顿时吃痛嘶鸣,疯狂向前奔去,探子被因吃痛发狂的马带着跑出了四五丈远,耶律隆也脱离了探子的控制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