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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虽然是假成亲,但究竟是怎么个做法,他说让她不要操心,他会替她解决。可是她怎么会不想呢,她要怎么同家里人说这件事,两人要如何成亲,成亲之后怎么办呢,又住在哪里呢?她现在心里还完全没有谱呢。师父究竟什么时候会有所动作呢?
谢昭宁轻轻出了口气,不能再想了,她必须要睡了。祖父早就派人传了话过来,让她明天一早记得去请安,想必是关于顾思鹤。有千言万语的话要问她。
她闭上了眼睛,还是渐渐地沉入了梦中。并且做了一个很是甜美的梦,她记不清梦的内容究竟是什么,只知道非常的温柔,非常的安稳,可是又很陌生。当她睁开眼时,心里还残留着美好梦境的余韵,一时竟有些不想起身。
但毕竟有祖父的召见,昭宁也只能叫了青坞进来,简单梳洗,穿了件曲水纹的鹅黄色绸袄,就早早去了正堂。
她穿过一片女贞树,走过湖泊,前面就是正堂了。
只是刚走到正堂外,她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争执声:“……你们当真要这般做,知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
这是祖父谢昌的声音,似乎有些愤怒。
随即昭宁听到了父亲谢煊的声音:“父亲,您不必再劝我们,眼下已再无别的办法了,这是我欠昭宁的,为了她,我愿意不做这个官,带着他们悄然回祖地!药行也全部让渡出去,我们总不会饿死的。”
昭宁听到这里有些震惊,父亲竟然愿意为了她的亲事,放弃在汴京做官?甚至连谢氏药行也要一并放弃,一家人回祖地去,这分明就是鱼死网破的做法!
她心中微微一动,更凑近了些,随即听母亲也说:“您也不必担心路引的问题,我们乘着姜家的船走,神不知鬼不觉。我早已同嫂嫂说过了,她说最后若无办法,此法也是行得通的!”
祖父听他们甚至已经想了个周全,更是气得说不出话来:“我知道你们不想昭宁过去受苦,我也是她的亲祖父,我也不忍心。可是你们这般四处逃窜,难不成比她嫁给云阳郡王能好多少?煊儿,我看你是昏了头了!”
这时候,大伯母魏氏的声音也缓缓响起:“二弟,你有没有想过,你们这般走了,我们留在此该怎么办?眼下家里正在筹备明雪的婚事,你们若是这般做了,明雪也会受影响的!”
谢煊便又道:“请大嫂放心,请辞前我会陈明与你们已分家,我们立刻就会搬回旧宅去,绝不会连累了你们!”
谢昌听了更气:“谢煊,你这是忤逆不孝!”
昭宁听到这里,知道决不能再听下去了,她昨日回来,本是想立刻告诉父亲母亲,她已经解决了问题,他们不必再如此操心,谁知一连串的事情发生,竟连和父母说这般话的机会都没有!
父母眼下竟然连这样鱼死网破的法子都想出来了!
谢昭宁连忙跨进正堂,见祖父、父母亲,大伯母,甚至谢明雪都在场,八仙纹的方桌上早膳已经摆出来了,可是竟无一人动筷。她立刻向长辈们屈身行礼,然后道:“父亲、母亲,我方才已在外面听到你们说话了,你们都不必争执了,也不必用这般的办法,我已经有了法子,能解决问题了!”
她本不欲在大伯母等人面前说,但是眼下赶上了他们都在,也没办法。
姜氏听了她的话立刻惊喜起来,上前拉着谢昭宁的手,让她坐下说话:“昭宁,你说你有法子,你究竟有什么法子?你可莫要蒙骗我们!”她怕谢昭宁为了她们妥协牺牲。
看到父亲母亲担忧的目光,谢昭宁认真道:“我如何会骗您,便是如我们此前商议的那般,我找到了一位男子来娶我,如此咱们就可以上书,陈明我们当年以为是戏言,那么太上皇的圣旨亦是误会。如此自然就能解决问题了!”
这个解决之法,在场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只是他们一直认为,在这个节骨眼上,绝不会有人冒着得罪襄王的风险来娶谢昭宁!而且此人还决不能是普通人,否则也承受不起襄王的报复。能有这样地位的人……非得是国公爷以上的地位才可以!这样的人,谢昭宁自然是找不到的!
但姜氏自然是相信女儿的,已经无数次证明了,女儿肯定的话从来是不会错的。她更是惊喜:“当真,你找了何人,快跟母亲说说!”
一旁的谢明雪和魏氏对视了一眼,她们才不信,这时候谢昭宁能找到个如此权贵的男子,来解决她的问题!别说她们了,就是谢昌也是半信半疑,实在是太不可能了。
谢明雪轻轻笑了一声,她废了多大的劲,才得以嫁一个国公爷世子,日后做国公爷夫人。谢昭宁平日就比不过自己,如今面临这般危机,就更是如此了,她能找到这般男子来帮她?
想也知道不可能。定是她编出来骗人的!
她摸着自己手上碧玺石的手串,缓缓道:“昭宁妹妹,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能从哪里找这样的男子来娶你,不要为了解决问题,编一些瞎话出来骗人,此事不仅关乎你们家,也是关系我们大家的,你骗了我们倒是无妨,若是害了你自己,就不好了!”
谢昭宁还未回她什么,姜氏听了却顿时就不高兴了。谢明雪这是什么意思,她想说昭宁为了面子,才编出这样的话来说?她立刻就道:“明雪,昭宁既然说了,那自然就是真的,你怎能说她是编瞎话骗人呢!”
魏氏见状笑道:“二弟妹,不要着急,我们明雪也只是从常理来推论罢了。毕竟这时候,她怎么可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