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人不正是谢宛宁还能是谁!
昭宁缓缓绽出一丝微笑,她知道她总有一天还会再见到谢宛宁,没曾想竟就是今日,而且看样子,高氏母女还对她极好,是了,王绮兰也还与她交好呢。难怪她能随着这几人,坐在贵太妃娘娘的身边,虽然是在最末尾的位置上。
谢宛宁也没料到,她会在今日再看到谢昭宁!
纵然她在心里千般万般的恨,想了各种毒计想要整治谢昭宁,包括煽动王绮兰为难她,包括祖父对谢家的各种出招,她想要谢昭宁死,想要谢家从此完蛋,却不曾想谢家竟都一一解决了!而且解决了不说,祖父反倒是被降了职,如今在王大人面前,祖父再不得重用,更别提为难谢家,她的日子自然也变得不那么好过了。
索性她仍然与高家母女交好,与王绮兰也交好,她还要借助这些人,爬到她想要的位置去,她仍然要得到那些她想要的东西!
谢宛宁看着谢昭宁,捏在袖中的手微微颤抖,想到那些过往,恨意滔天,她已经在思索,趁此机会,该如何对付谢昭宁,才能让她在如此大的场面下颜面尽失,她要让她再也不得见人!
她垂下了眼眸,掩盖自己目光中的怨毒。
王绮兰等人听到人来的动静,也向她们看了过来,当她的目光落在谢昭宁等人身上时,笑容顿时收了许多,尤其是看到谢昭宁时,更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高氏母女更是如此,平阳郡主与高雪鸢全然冷下脸来,仿若没看到谢昭宁等人一般。
引路女官却仍带着她们朝前走去,到了贵太妃娘娘和王贤妃面前:“贵太妃娘娘、贤妃娘娘,谢家的夫人们来给娘娘见礼了。”
谢家众女眷立刻跪下,恭敬行了三叩九拜的大礼,道了娘娘千岁。
贵太妃娘娘甚是和蔼,她一刻不停地抚摸着怀里狮子犬的毛,看来是极爱犬之人,笑道:“今儿是热闹的日子,你们不必多虚礼,快些起来落座吧!”
“诸位稍等!”此时王贤妃却出声了,对贵太妃道,“娘娘,她们有人是臣妾的旧识,臣妾想与她们说几句话,不知娘娘肯不肯允?”
贵太妃笑道:“你说便是了!”
“哪位是明雪娘子?”王贤妃先问道,谢明雪立刻站了起来,屈身道,“娘娘,臣女便是,恭请娘娘金安。”
王贤妃唇角绽出明艳的笑容,“我常听绮兰说起,你在鄂州的时候对绮兰甚是照顾,即是如此,你与你母亲一会儿便同绮兰一起进膳吧!”
谢明雪眼睛一亮,魏氏也是惊喜万分,连忙叩首道:“多谢娘娘恩典!”
王贤妃端起茶盏喝。众人艳羡的目光无不落在了两人身上,竟然能得与娘娘,一品夫人们同列席位的待遇,谢家这位大夫人还有明雪娘子可真是了不得。虽只是个一同进膳的机会,但那可是据传现在盛宠不倦的王贤妃啊,倘若略能得了王贤妃的青眼,日后岂不是替家族铺就了康庄大道么!
可是谢家的其余人,却仍然跪着,并没有被王贤妃叫起身,而贵太妃此时却被旁边的一品阶夫人拉着笑谈,也并没注意到谢家之人还跪着。
这时候,王绮兰与王贤妃低语了几句,随即走过来了,先是笑着扶了谢昭宁起来,又扶了谢家其余人起来,对谢昭宁道:“上次我们闹得不愉快之事,我与姐姐就算是过去了吧!我与明雪、宛宁毕竟交好,从此,我就不与姐姐计较了!”
昭宁闻言眉梢微动,自然,让王绮兰认错是不可能的,她的话仍然是‘她不与她计较’,这是她性子会说出来的话。
但是方才王贤妃没有马上叫她们起身,分明是因为王绮兰的缘故,想对她们小惩大诫,多跪一会儿略做惩戒,为何王绮兰反而要来扶她呢,这当中真没有猫腻?
昭宁脑中念头几转,笑了笑道:“自然,是王家娘子有雅量了。”
她们几人退下,此时贵太妃娘娘也发了话,让众位不要拘束,在四周随意走动观赏,等到了开宴席的时候再过来就是了。
姜氏与林氏等走了一路也累了,几人去了庑廊中歇息,魏氏和谢明雪自然留在了花园正中央,讨好地围着王绮兰说话。而谢明珊却非要拉着昭宁再去四下转转,昭宁本是无意的,但觉得坐着也是无聊,走着才令思路清醒,想想方才的事情究竟有何不对之处。
定是有猫腻在其中,而且她总觉得,和谢宛宁有脱不开的干系。
方才她们落座之后,她看到了谢宛宁低声与王绮兰说话了。
谢明珊与谢明若拉着她走出了庑廊,三人正沿着一片绿菊欣赏,这绿菊能培育出来甚是难得,更难得的是还种了一大片。谢明珊一边看绿菊,一边与她说谢明雪:“谢明萱平日见了谢明雪,跟哈巴狗儿似的讨好,谢明雪见了王绮兰,却也跟哈巴狗儿似的,她二人可真是有意思……”
她说到此,昭宁正想回她,却听身旁的谢明若突然开了口,轻声道:“姐姐,你看,那人是谁?”
昭宁与谢明珊都回过头看,见谢明若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指向了秋日里,一大片生得纤细而茂盛的芦苇之后。
芦苇后有一小片湖泊,毛绒绒的芦苇被风吹得弯了头,折射着太阳的金光,隐约好似有两个人影,但隔得太远,并不能让人看清究竟是谁,紧接着又被无边无际的芦苇挡住了。
可是其中那道身影,昭宁实在是太过眼熟,只这一眼,昭宁就已经模糊地认出了那是谁。
竟然是谢宛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