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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重元等了半晌,却不见有人站出来。
贵太妃和贤妃坐在卤薄下的金漆宝座之上,贵太妃仍然抱着狮子犬,见无人站出来,就道:“罢了,只是丢了一只翡翠簪子,也是无妨,不必找了。”
王绮兰却站起来,屈身劝道:“贵太妃娘娘,臣女觉得还是查出为好,倒不是为着簪子,倘若诸位娘子们没拿,便要考虑可否有乱臣贼子潜入为乱,若真是这般,事情便大了。贵太妃娘娘您的安危最是要紧!”
昭宁神色微动,如此有逻辑的话,可不像是王绮兰会说出来的,定是有人教她的……谢明雪讨好王绮兰还来不及,不会去教王绮兰。而高雪鸢也没有这个脑子,这几句话,恐怕是谢宛宁教她的。谢宛宁想做什么!
昭宁看看方才与谢宛宁说话的镇北侯世子,又看了看垂眸不语的谢宛宁,随即低声与谢明珊和谢明若说了几句话,两人有些错愕,但很快就点了点头。
此时贵太妃娘娘叹道:“那还是寻吧!不过切莫耽误太久!”
王绮兰道:“娘娘放心,臣女心里有数,臣女想着,不如叫娘子们进了清凉殿搜一搜身,这般自然是最快的!”
她这话一说,在场娘子们无不嗡嗡,这如何使得!在场的娘子皆是正四品官以上的家眷,都是有身份之人。一时皆左看右看,究竟是何人会去盗取贵太妃娘娘的首饰,倘若将她揪出来,可当真要唾骂她到失去名节,让她再也不能在汴京城混下去!
贵太妃娘娘也觉得并不妥,道:“如此阵仗便太大了,我不过是丢根簪子,却搜了诸位夫人娘子的身,绝是不可的!”
这时候谢宛宁款款站了起来,她道:“贵太妃娘娘,臣女倒是有一计,臣女听闻,您的狮子犬二乔,可以闻出您的东西。何不让二乔来闻闻看,若是此人偷窃了您的东西,定是会沾染味道,二乔扑了谁,谁便是拿了您的簪子了。”
王贤妃道:“娘娘,这倒是一桩妙法了!”
贵太妃听她这般说,倒觉得是个好法子,她的狮子犬神勇得很,平日她若是丢了个手帕什么的,转头便能给她找出来。她点了点头,将二乔交给了贴身女官。
底下众人更是嗡嗡了,不想太妃娘娘的狮子犬竟有如此的本事,它究竟能不能闻出是谁盗取了簪子?若是闻到了自己身上该如何是好!众人此时都屏息了起来,不知狮子犬会找到谁身上。
只见贴身女官先是给二乔闻了闻太妃娘娘的一张汗巾,二乔那毛绒绒蓬松的尾巴就立刻摇动了起来,变得十分兴奋,贴身女官又立刻指了指人群的方向,二乔更兴奋了,汪的一声就冲了过来。不少怕狗的娘子们立刻胆战心惊地让开。而昭宁此时身在人群的第四排,那狮子犬本还离她很远,可此时却直朝着她的方向冲了过来,她心里一个咯噔,知道自己预想的事恐怕成了真!
那狮子犬果然直扑到了她的面前,随即更大地汪了一声,然后咬住了昭宁的裙摆不松开,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众人震惊,这狮子犬竟然真的选了人!
顿时除了明珊和明若,旁人皆都视她如洪水猛兽般的让开,她周围空出一大片来。
庑廊下坐着的姜氏更是大惊,她和林氏并未走动,故不在怀疑之列。方才虽然出了事,她却觉得跟自家无关,左不过是哪个落魄世家的娘子拿了。但那狮子犬怎么会去咬昭宁的衣裳!昭宁怎么可能会偷贵太妃娘娘的东西!
她心里一急,立刻就要上前,但却被林氏死死按照了手:“阿婵,你先别急,你此刻冲上去,人家只会觉得昭宁更可疑!咱们先静观事情变化,你要相信昭宁,她定是能处理的!”
姜氏也知道林氏说得有理,但她还是满心的担忧,如此大的场合,汴京所有有头有脸的夫人可全在此了,若是昭宁被认定偷了贵太妃的簪子,那她的名声就真的完了!
王绮兰见谢昭宁被狮子犬咬住,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却露出惊讶的神情:“昭宁娘子,你、竟是你拿了太妃娘娘的簪子吗?你何以要做这样的事!”
众人才知道,原来这便是那个从西平府回来的谢昭宁!听说她并未受汴京世家的教化,若说是她拿的,自然是合理的。
谢明珊辩解道:“你胡说,昭宁姐姐并没有拿过什么簪子,是这犬认错了!”
而一旁的高雪鸢却冷哼:“太妃娘娘这只狮子犬最是通灵性,识得太妃娘娘的东西,绝不会认错的!”她又道,“更何况,以前她在谢家的时候,还算计嫁祸宛宁呢。可怜宛宁被她无辜赶出谢家,这般人品,偷一只簪子有何稀奇!”
谢宛宁也有些痛惜地开口道:“姐姐,以前那些事我既往不咎。怎的你如今,还要做这样的事呢,你偷了太妃娘娘的东西,将谢家置于何地呢……”
此时姜氏是再也忍不住了,站起来走到昭宁的身边,道:“太妃明鉴,我们谢家,便是开了谢氏药行的谢家,我家昭宁从小不说锦衣玉食,但是金银玉器也绝没有缺过,绝无可能偷窃您的簪子,这当中定有误会!”
谁知王绮兰却冷笑说:“偷窃东西,也并不一定是因缺钱吧。说不定是因方才太妃娘娘没有及时叫谢昭宁起身,她怀恨在心,所以伺机报复也不一定啊,谢三夫人,您这说法可站不住!”
姜氏一哽,一时竟说不出辩解的话来。
谢明珊立刻道:“我与明若二人可以作证,我们一直陪在昭宁姐姐身边,我们只在华亭外的花园处赏菊,绝没有进过清凉殿,也没有拿过什么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