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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蒋余盛竟变本加厉出手了?他做了什么,莫不成通过那位襄王殿下,直接打回了父亲的文书不成?或是又使了什么手段,令父亲失了官职?
昭宁紧握拳头,顿觉愤怒翻涌。她们家,还有大舅舅家,遭此无妄之灾,实在是蒋余盛仗着攀附权贵欺人。真将她逼急了,登闻鼓她也不是不能敲,鞭笞之刑就鞭笞之刑,她就不信她若将天顶破了,还闹不出个公道来!
昭宁立刻朝着书房走去,路上问红螺可知究竟是何事。红螺也只是听了小厮匆匆的传话,只知道立刻就要去,但是究竟是什么事情却不清楚。
父亲的书房并不在母亲处,而是在正堂不远的一座邻水的小院中,书房外遍植凤尾竹。此时天已经大亮了,槅扇也大开着。昭宁从槅扇看进去,只见不光是父亲母亲在书房中,祖父、堂祖父甚至大伯都已经到了书房里,但是不同于上次满屋子的凝重,他们的面容带着欣喜在议论,可是又透着古怪。
好像并不似发生了坏事的样子……
昭宁正在疑惑,父亲却一眼就看到了她,向她招手,示意她赶紧过去。
父亲这书房修得极大,屋内此时罢了四五张圈椅,但是没有人坐着,都站着在说话。
昭宁进去后先给祖父、堂祖父等行礼,众位长辈也颔首受了,昭宁才问父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您如何着急叫我过来?”
父亲穿着从省服,大早上的,他竟像是刚从外面回来,喝了口茶润了才道:“父亲刚从度支司衙门回来,昭宁,你不必忙碌了,事情已经解决了!”
昭宁先是欣喜,紧接着也更疑惑了,怎么事情就突然解决了!昨天大家还在焦头烂额,祖父堂祖父等都想着各自去找已经高升的同窗,父亲也准备再找上司想想法子,她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要敲登闻鼓。发生什么事了,他们如何就解决了问题?
她问了,谢煊答道:“父亲也觉得奇怪得很,昨天你派了人回来说有了买马的法子,父亲立刻就去找那人买马了,回来后还与你祖父他们商量,枢密院被阻拦的事究竟该如何解决,都是一筹莫展。今儿辰时,父亲早早去度支司衙门,本想能与度支使商议。谁知那枢密院衙门却亲自派人来传消息,说文书已经没有问题了,让我们立刻将马匹交上去,若是病马,延后两日交就可以了!父亲还听来传话的人说,为难我的那名都承旨被人参了本,如今暂时停职了!”
昭宁本是惊讶,听着却惊喜起来。她原以为要和蒋余盛拼个鱼死网破,没想到这事情竟如此顺利地就解决了,究竟发生了什么,这名都承旨的背后是襄王,总不可能平白无故就被停职了,定是背后有人在帮助谢家,可究竟是谁呢!
堂祖父谢景笑着道:“不光如此,之前你父亲想晋升度支使,可是考核之事一直被上面压着,堂祖父想下放也没有办法。今日考核的结果也终于下来了,你父亲得了个优,想来晋升度支使是没问题了!”
堂祖父便是审官院都知院。
昭宁还不知道此事,恐怕是堂祖父见他们已是焦头烂额,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他们。如今竟连这件事都解决了!
谢家究竟是走了什么运,还是究竟谁在背后帮忙!昭宁百思不得其解。
其余众人何尝不也是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虽然都是高兴,但也都是疑惑。
二伯父谢煜高兴得面色微红,跟祖父道:“会不会是您去找的李大人帮了忙……他毕竟是您的同窗,又曾在枢密院中任职。”
祖父谢昌也是容光焕发,若是谢煊能升任度支使,便是从三品的官,他的两个儿子便都是位列三品的官了,离他和兄长想的振兴谢家又进了一步,如何能不高兴!
但他也是有理智的,摇了摇头道:“我虽去拜访他,但也知他早在枢密院中没有影响力了,不过是想向他探听消息,应不是他!”
此时一旁看着的魏氏淡淡微笑道:“应是郎君去找的薛大人起了作用,薛大人如今也是枢密院的都承旨,曾在鄂州与郎君为同僚。与我们魏家也是故交,昨日郎君去找他的时候,他也答应了帮忙!”
众人纷纷看向一旁不怎么说话的谢炆。
他却摆手道:“我亦是不知的,薛大人是答应了……但总不该这么快!”
可是除了这位在枢密院的薛大人,似乎别的人更无法解释了。
谢煊和姜氏立刻郑重地向谢炆道谢,十分感激的模样,谢昌和谢景也拍着谢炆的肩膀,谢昌动容道:“果然还是我炆儿最是能干,也绝不弃兄弟于不顾!”
而一旁的魏氏笑容中透出淡淡的傲慢,昭宁看着她,当然知道她在想,他们二房是因他们大房才逃过一劫的,所以这家里仍然是他们大房更厉害。二房更应该感激他们!
昭宁却并不觉得是这位薛大人帮忙,正如大伯所说,这位薛大人有再大的神通,也不可能第一日拜访了他,第二日事情就能得到解决。而且父亲在审官院的事情,他就更是帮不上忙了。能有这般能力,一日之内就能帮父亲,帮谢家解决这些问题的,昭宁只能想到……顾思鹤了。
而且他昨日也说了,回去便会帮她想办法,既然如此,除了是他,还能是谁?
只是她并不想告诉他们,是顾思鹤在暗中帮忙,她不想给顾思鹤增加麻烦。总之父亲能够脱离险境,甚至还能更进一步升官进职,自然是大好事。顾思鹤帮她如此大忙,改日看到了他,定要好生谢谢他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