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那怎么办?”小桃如临大敌。
她虽然不明白为何熹妃有了龙嗣的事不能外漏,甚至连程宁自己都不知道。
欧阳曦也难得地出神。
一步步走回离月宫的时候,她没有要步辇。
小桃的问话她似乎也没有听见。
深宫内院,宫墙几乎比两个她都还要高,举目一望,什么都看不见。
她想起第一次见程宁的时候。
那时候的程宁浑身是伤,不夸张,她才从大狱出来,奄奄一息。
那时候欧阳曦觉得,这人真惨。
程家谋逆的冤案不论真假,可是程宁与卫宴洲一起长大的情分假不了。
有这样的情分在,程宁却也落得这个地步。
这让欧阳曦觉得,或许他们之间的青梅竹马,原就不过是一场作戏。
她自小性子淡,没有太大的功利心,也没有那些弯绕的争宠心思。
眼观过程宁的下场,对卫宴洲自然就更产生一种敬而远之的畏惧。
他没有时间流连后宫最好,他不喜欢世家女不喜欢权臣之女也罢。
进宫是她的宿命,那她就守着这个贵妃之位直到老死。
家族荣辱才是大事,除此之外的所有一切,都不值一谈。
直到——
直到她站在宫墙一角,看见卫宴洲深夜陪在永安宫替程宁罚抄,看见他抱着人捂着一丝风雪也不让沾身。
直到她发现卫宴洲去离月宫,也不过是因为跟程宁闹了别扭,不愿去临华宫。
直到她发现,谢念瑶自以为自己赢了所有,可每每卫宴洲从凤鸾宫离开,去的都是临华宫。
还有那一夜,卫宴洲策马从宫外回来,满脸紧张没有掩饰的样子。
那些藏在狠厉,残忍,和嫌弃背后的,都是无声的在意。
一个男人,九五之尊,天下尽在掌中。
却要这样,小心翼翼地瞒着所有人,让程宁给他孕育子嗣。
他根本就不是无情,他在意得要命。
这个宫墙里,只要天子想瞒,就必须密不透风。
还有大狱里的程家人。
欧阳曦突然想起来,上一次谢念瑶下手,其实就算她没有让父亲留意,最终也不可能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