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不必可是!再给张嶷与赵翼传令:速速追上马岱与吴班,务必在舒县站稳脚跟!”
魏延连下两道命令,虽没有明确表示支援关索,却也八九不离十了。
半日后,斥候快船送来关索的求粮信,同时送来魏延的决定,姜维有点欲哭无泪了。
本来,他把主力大军部署在长江北岸,正是为攻打合肥做准备——此事连魏延都不知道,更别说司马懿与曹爽了。
只不过他的计划,是在围死建业的同时,在长江沿线诱歼魏国主力骑兵,然后再北上合肥。
这一切,他早就做好了全盘计划。
哪知道,关索没到濡须水就匆匆北上,更没等到赵统围困建业。
被那家伙这么一搞,无意中扩大了魏国骑兵的北撤空间,恐怕再难将其全歼。
可是,就算马上令他撤回,那也已经打草惊蛇,没什么意义了。
罢了,让他吓跑魏国骑兵,提前围困合肥也不错。
哼!听说张特仍是合肥守将,很快就能会一会他,还有点小期待。
至于诸葛恪的十万大军,那不过是强弩之末,压根儿没放在眼里。
本来就是嘛,通过这些年荆州的多场战役,吴国的精壮士卒,早就消耗得差不多了。
那些临时征召的兵勇,刚刚经历了合肥之败,还能有多少战斗力?
再说了,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没了陆逊与诸葛瑾,诸葛恪那毛头小子能搞出什么花样?
对了,给诸葛瑾的劝降信,应该早就收到了吧,为何还没有回音?
诸葛瑾!
姜维始终认为,灭吴之战的唯一变数正是诸葛瑾,而不是手握重兵的诸葛恪。
诸葛瑾!
几日前,诸葛恪刚刚退至濡须口,就收到汉军三路来犯的消息。
尽管吴军新败人困马乏,尽管没收到孙权的命令,诸葛恪仍然将主力驻于濡须一带的江面。
没错,诸葛恪驻军江上!
在他看来,驻军江上,正好以自己的战船优势,把汉军水师阻在濡须口以西。
这很容易实现,因为汉军只有三百余艘艨艟战船,那并不是真正的水师,而是运粮队。
只要阻止汉军水师往建业方向运粮,其骑兵很快就会因粮草不济而撤军,因为骑兵的消耗实在太大。
在收到孙权的命令之前,这是“避己之短,攻敌之短”的最佳办法。
至少在诸葛恪看来,这是吴国以弱胜强的最好办法,当前的形势只能如此。
然而,就在关索转向北上,马岱与吴班即将抵达舒县之时,诸葛恪突然收到军令:分出三万兵马,速速进驻舒县。
这不是孙权的命令,而是诸葛瑾的命令。
没错,就是诸葛瑾!
他没有卷入“二宫之争”,此时仍是吴国大将军,而且是诸葛恪的父亲。
就算没有孙权的命令,他也能动用自己的“假节”之权调动兵马。
姜维的劝降信,以及陆逊的劝降信,他早就收到了,但没有多看一眼。
吴国的混乱,孙权的昏庸,还有汉吴两军的实力差距,他也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