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北寻的声音微微一哽,“她跟你一样。是在守护别人的安康,跟那些不法分子作斗争,所以……没能在你最需要的时候,陪在你身边。你不会怪她是不是?”
陈阿婆点点头。
“所以,她也不会怪你的……”
“是吧,是吧。她和月儿不一样,从小就……要强……”
陈阿婆吐出最后一口浊气,身子慢慢沉了下去。
因为看不到眼神,看不到表情,所以走得静悄悄的。
她活着的时候爱热闹,大嗓门,乐呵呵,走哪都是没见人,先听声。【1】【6】【6】【小】【说】
她这一生活得潇洒又明白,不惹事也不怕事。
敢爱敢恨,雷厉风行。
在那个年代,她就敢违背家族意愿,反抗门当户对的婚姻,一个女孩子背上药篓子上山下海。
她敢未婚先孕,敢高龄产女,把收养来的孩子视如己出,也会为了大爱,不得不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受尽委屈。
可最后,她热闹散尽,一个人陷入黑暗的孤寂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但至少,她听到了哭声。
听到林婵躲在病房外的窗子下,二十几年没曾流过泪的她,终于还是哭得像个孩子。
……
陶醉醒来时,天已大亮。
手臂已经包扎好了,腰上很紧,她知道这东西应该是个胎心监护仪之类的。
说明孩子还在,陶醉松了一口气。
身边传来一阵咳嗽声,是周豫白。
他在陶醉身边守了一天一夜,脸色都熬得不像样了。
“周豫白……”
听到陶醉猫儿一样软软的声音,周豫白赶紧撑起身:“小醉你醒了!我,我叫医生。”
陶醉一把拉住周豫白的袖子:“我没事……孩子……”
“孩子挺好的,放心吧。”
周豫白松了口气,“你……人怎么样?”
陶醉摇头:“除了肩膀痛,其他还好。”
周豫白眼眶泛红:“你痛得晕过去了。”
陶醉微微一笑:“是吧,其实也还好。我记得小时候那次,我给你炖汤,你嫌弃太清淡了,专门弄了个陷阱捉到一只麻雀,非要我给你下油煎了。”
陶醉看着手臂上那一块陈年的烫伤,嘴角微微浮出一丝无奈的笑意。
“当时烫的这里,比枪打得疼呢。只不过,后来你吃坏了肚子,外公知道后,还把我训斥——”
“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