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和掐有什么区别呢?”
“一个是上下结构,一个是左右结构。”不知道哪位男生抢答道。故意答非所问。
这时候,牛老师对着吕同学余同学洪同学和我招手:
“你们四个跟我走。”
林一林放下茶篮,不敢多问。跟着牛老师往南走,折过一口水塘,又往东走。到一眼古井面前站定,牛老师开始布置书面作业:
“你给这口井写个故事;你给那个石头老干爷写个由来;还有你给土地庙写副对联。”
林一林见牛老师把作业布置完了,漏了自己,就很疑惑地看着他,牛老师立即补充道:
“你给土地庙写个重修述略。300字,既要写到土地公公也要写到牛老师。用曲直笔法,不仅要写到牛老师还要让人看不出来是写我。”
林一林的作业比他们三个人的作业简单,只是字数略多一点。大家都很乐意地接受了。
这时候,牛老师领着四位男生顺着村村通水泥路往北走:
“这片竹林里可能还有竹笋,那片田里的豌豆苗是我三爷家的,我马上叫一位女生来采。”
那三位聪明的学生立即提醒牛老师:
“千万使不得,你如果叫一位女生,最终肯定是一群女生,如果没有竹笋,你三爷家的豌豆根可能就没有了。你三爷还不把你骂死?”
牛老师笑了,豁然开朗地点点头:
“三爷不会骂的,即使骂也就是骂骂而已。你们不要把女生说成是蝗虫。如果说她们是蝗虫,那也是皇家之虫,都是宝贝。她们所到之处,不是寸草不生,而是百花盛开。”牛老师常常口吐莲花,也常常妙笔生花,不由人不佩服他。
五人兜了一个圈,又回到了茶山旁边。班级那些体力劳动者,所采的茶叶只盖住了篮底,但他们照的相如果洗成照片,肯定比茶叶还要多。体力劳动者在半路正好与脑力劳动者相遇。数目相视,都充满了对彼此的羡慕,这在空间狭小的课堂中,是从来没有过的。
牛老师站在草木之中,有顽皮的男生在显示自己的博学:“牛老师就是茶。草木之中有一人。”
“这个字谜说得好。你去拉网,林一林和老毕梅尤美现在全部去罟鱼。”牛老师奖励了那个自作聪明的同学去出苦力,然后一声令下,带着全班同学,来到了林一林和老毕梅尤美刚刚路过的池塘边。
采茶是女生的强项,而罟鱼明显是男生的重活。班里男生又少又老,且腿脚不好,拉网合力不足。雍容华贵又端庄大气的女生,责无旁贷又义不容辞地投入到了拉网的行列中。
班里话最多的贾莫言,喜欢讲故事,这时候正在池塘边搜集素材,他在经过芦苇丛时,差点落水。
女生深怕他落水,男生都希望他直接落入网中,水温正好,那无疑是最大的胖头鱼了,也是直播中最大的看点。
“我们要不要唱乌苏里船歌?”有同学问牛老师。
问而未答,又有同学问:“这里哪有船,应该唱拉网小调。”
对于贫嘴的学生,牛老师向来装聋作哑。但对这个建议唱拉网小调的男生,他有点恼火:
“再说,你就滚到北海道去。你到最前面去拉网!拉到身体与地面平行为止,谁叫你想唱拉网小调的!那个弹丸岛国还在倒污水、泼脏水呢!”牛老师是坚定的爱国主义者,但他对学生采用这种超过卧倒的体罚方式,在全世界可能尚属首例。如果从罟鱼网捅到互联网上去,牛老师就成网红啦。
牛老师态度明确地告诉全班同学:
“现在我们都要成为伏尔加河上的纤夫。我看哪个还直着身子?都要负重前行。”
众人拾柴火焰高,一网打尽有鱼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