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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 排查（第1页）

殿下三钱村那边有消息了。”阿羽掀开车帘，褚栖月正阖目端坐，闻言睁开眼睛，看着他。

“钓鱼翁让人传信回来，他重伤了玲珑坊的谭先生，人也抓到了，直接送到了燕王府。现在钓鱼翁和夜姑娘已经撤退，玲珑坊的人赶过去时，顺天府的官兵已经在那里了，混乱之中抓住了两个他们的人，已经押送至大理寺。”

阿羽汇报道。

“师父出马，必然不会失手。”褚栖月勾起嘴角，缓声道，“对那位罗姑娘以礼相待，但要看紧她，不能让她有机会耍任何花招。她虽不会武功，但也毕竟是沈太傅身边的人，总有那么两下子，或许会出其不意。”

“明白。”阿羽低头应道，“钓鱼翁说他亲自看着她，这女人不简单。”

“那就是了。”褚栖月轻叹一声，“能让师父说不简单的女人，多半也是条看着柔弱却有着致命毒液的美人蛇。她落在我们手里，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所以断然不能出任何闪失。大理寺那边对灯芯坊排查的怎么样了？”

“灯芯坊所有的青楼楚馆都被暗中查了一遍，查获了三家可疑门店，共抓捕二十余名可疑人士，已确定其中有六名和藏在西域歌坊的那伙西凉人有过密切来往，有两人见过张铁牛，因为耐不住大理寺的刑罚已经招供，交待了张铁牛收买西凉人去刺杀沈太傅之事。但目前大理寺还没找到张铁牛的踪迹，他留下钱后就再没在灯芯坊出现过，也没回到他的住处，城关那边也没查到他出城的痕迹。现在杜寺卿怀疑，张铁牛很可能是已被灭口。另外，大理寺在张铁牛的住处查到了他常去一家叫玉山房的香铺，和那里的老板娘柳氏眉来眼去，暗中有勾结。”

大理寺能在张铁牛的住处顺利查到这么多东西，这里面有多少是褚栖月的手笔，旁人就算有所怀疑也不得而知，最主要的是证据确凿，查不出伪造的痕迹，张铁牛和玉山房香铺老板柳氏有勾结也是真，玉山房被查封后，还真在那里查出了老板娘柳氏来不及销毁的制毒证据。

眼下柳氏也已被大理寺押走，还发现了她不是寻常妇人有武功在身，目前正在对她进行刑讯，常来香铺的老顾客，还有和柳氏走得近的街坊邻居都要接受问询。这对柳氏的拷问进行到了哪一步，柳氏都说出了什么，褚栖月让手下不要去过问，全部交给杜轻愁去管，以免有人认为燕王府在搞鬼。

但根据暗探送出的消息，现在大理寺已经通过这个柳氏查到了和朱家三公子牵扯不清的那名莳花馆妓子。

当初就是因为查明了朱行易豢养了这个叫楚月颜的妓子，圣上才将朱行易从翰林院除名，这件丑闻闹出之后，朱家很是丢了脸，又因为莳花馆牵扯进了郑宦乱党一事被昭庆帝暗中调查，大家都以为朱家肯定逼着三公子和这妓子划清界限，甚至把她暗中处置了，谁成想如今却通过一个和西凉人有关的奸细又看到了这名妓子的身影。

“现在是查出了妓子楚氏被朱三公子养在榆钱坊的一栋宅子里，等于是做了朱三公子的外室。她很喜欢玉山房的熏香，又因为身份原因不便抛头露面，便常让柳氏上门售香。现在，大理寺已经派人将楚氏住的那栋宅子把守了起来，并谨遵圣旨调查楚氏是否也是柳氏的同伙。”

如果真查清了楚氏是柳氏的同伙，那坚持不懈就是哟啊包养她的朱行易也同样脱不了身，还有整个朱家都要跟着倒霉。

褚栖月听完后，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吐字干脆清晰，“是朱三那小子活该！”

阿羽顿了顿又道，“之前盘查灯芯坊的时候，查出了几名朝廷命官私下隐瞒身份去那里消遣，也一并被抓获，其中有两位是沈太傅的门生，还有一个出自叶家，是叶家大房的嫡亲少爷，本来也是前途无量。叶家人知道灯芯坊被查和燕王殿下您有关后，都要恨死您了，他们私下联络沈太傅，准备参您几本。”

褚栖月听了之后嗤笑道：

“叶家好歹也是世家名门，居然就这德行，他们自己管不住家中子弟，养出一个行事放浪的好色徒，才被殃及池鱼，恨本王有什么用？这就是恼羞成怒。我现在真怀疑，叶家目前的这位当家人，看着仪表堂堂，实则就是孩童心性。”

阿羽见他完全不在意叶家的报复，就知道他心中有数。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因为这点私仇和他们殿下过意不去，叶家不仅是不大度，更是拎不清。

眼下太傅遇刺，西凉奸细在京中猖獗，郑宦乱党也与其勾结在一起，早已构成昭庆帝的心腹大患，正是他们殿下被重用的时候。叶家这时候伸出手来整他们殿下，不是犯傻是什么？

这还不是一般的犯傻，是脑子进水后又被驴踢了的表现啊！

“殿下，安国公府那边——”阿羽不再去想不足为惧的叶家，迟疑着道，“顾公爷之前因风寒卧床，虽是在寻医问药后已经痊愈，但这两日他身体一直有些轻微不适，是否让柳谷主去给他看一看？”

褚栖月沉下眼眸，不知在想什么，随即道：

“不必。自从柳谷主进宫之后，皇兄就一直让人暗中盯着他，对他的高明医术颇为忌惮。这时候他要是进了安国公府，会让皇兄疑心，私下秘密见面，就更显得我们有鬼，得不偿失。”

阿羽应声。

他向来对褚栖月的决策完全信服，别无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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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秀宫端凝殿的寝室中，一张精致的绣床上睡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女。她紧闭着双眼，秀眉紧皱，脸色苍白，似乎在睡梦中见到了什么不好的人或事。

忽然，她的身体剧烈地颤动了一下，像是濒死的鱼一样拼命挣扎，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紧接着从她紧闭的双眼流出污浊的鲜血。那血看上去很诡异，又浓又浑，不像是少女体内的血，倒像是什么怪物流出来的。

顾红秩听到自己尖叫了一声，然后，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