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寿沉吟着道,“皇后娘娘身边的那个女官拢纱,着实不是个省油的灯。看似是皇后宫中的一个小宫女做了告密者,其实那个小宫女是受她指使,是她背叛了皇后,才将皇后打了个措手不及。而她也未必不是受人指使。”
“是肯定受人指使。”昭庆帝的声音陡然一沉,“朕不将她关起来,还让她跟在皇后身边,就是想看看,她接下来还会不会做什么,有没有人和她暗中联系。”
福寿低头道:
“圣上英明。”
说完,他迟疑了一下,又道,“顾三小姐那边——”
方才他们可是看了一出好戏,比戏班里唱的精彩多了。想到这个,昭庆帝沉默半晌,才道,“请龄嬷嬷出面来对付顾家三娘,是朕失算了。”
“谁又能想到呢,都说姜还是老的辣,可那龄嬷嬷活了这么大岁数的人了,竟然没有顾三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老辣。”福寿想起来也是不知该赞叹一句顾红秩,还是该为龄嬷嬷的失算摇头。
昭庆帝冷哼一声道:
“龄嬷嬷办事太不靠谱,原本简简单单一件事,被她办成这样。这下可好,倒是让顾三娘长脸了,朕和谁说去?”
福寿细瞅着昭庆帝的脸色,也摸不清他到底是想怎么办,这顾三小姐以后是还住在宫里,还是回家去,是遣新人去教导她学习礼仪规矩呢,还是就此按下不提这茬了。
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这婚到底是结还是不结。
他想问一句,但昭庆帝却大手一挥,“让顾三娘去沁华宫看看贵妃,陪着说说话。憋闷了这些日,贵妃肯定也想她妹妹了。至于负责教导她礼仪规矩的女官,换成母后生前用过的那几位。”
福寿看着昭庆帝,没有吱声,倒是刚好走进来的执棋听到,小心翼翼地问,“那给燕王殿下绣蟒袍的事——”
昭庆帝拉下脸,瞪着他道:
“绣不绣蟒袍,有什么重要?她爱绣就绣,不爱绣就算了,难道真让朕纡尊降贵来管这种闲事吗?都是龄嬷嬷想出来的馊主意。”
执棋挨了呵斥,赶忙躬身,“奴才明白。”
等执棋和福寿一起走出去后,执棋又悄声问福寿,“师父,圣上说了该怎么安置龄嬷嬷和素芷姑娘吗?”
福寿轻哂一声道:
“圣上什么都不说,你还不明白他的意思?他这是对这俩人失望透顶了。龄嬷嬷就不说了,圣上把她这条老狗放出来,本来就是为了咬人,结果她咬人不成反被打,在顾三小姐那里挨了好一顿棍子,圣上怎么还有脸提她?至于素芷那丫头,她这回也是想露一手却栽了。”
执棋若有所思道:
“那圣上是要冷落她们一阵了?”
“冷落?”
福寿笑着摇了摇头,却没说什么。
当天晚上,圣意就下来了。
端凝殿里忙碌喧哗,顾红秩一袭碧裙站在游廊里,看着进进出出搬箱子的宫女。福寿笑着对她道,“这都是圣上赏赐给三小姐的,说是到时大婚,这些东西也充进三小姐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