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刘大郎辗转到了鲁地家门口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趴在门口的小沟里吐了起来。
信使完成了任务,翻了一眼一路上极其没有出息又喊又叫最后不得已打晕都能吐得浑天黑地的刘大郎,纵马就离开了,一个字都不愿意再和刘大郎多说。
“哎呀,大郎,你这是怎么了?”刘大郎的娘听见了屋外的动静,赶紧跑出来看,就见刘大郎附身趴在地上一口一口地吐着污秽。
“娘……”刘大郎的意识还没有多清醒,只隐隐约约听见了自家娘的声音。
刘大郎的娘一看真是自己儿子,赶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拖着刘大郎臃肿的身子进了屋。
几乎快把苦胆吐出来的刘大郎,进了屋以后就浑浑噩噩地昏睡了过去,看得刘大郎的娘又是一阵焦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到傍晚,刘大郎的爹带着家里的另外两个小子回来,还没进门,就被一直站在门口等着的刘大郎娘的大嗓门给吓了一跳。
“你个老东西,怎么不死外面儿呢?这都多长时间才回来,腿是瘸了吗?”
刘大郎爹本来就已经心里有气,现在一听刘大郎娘的话,气得更盛。
“天天除了叫叫叫,喊喊喊,你还能干点儿啥?快点儿闭嘴吧你个小婆娘!”
“嘿,你个老不死的,长本事了吧你啊,你敢这么和我说话?”
见两个人又要吵起来了,另外两个小子熟视无睹一般,拉着个脸就往屋里走。
一看屋里榻上还有个人,还是自己去洛城赶考的大哥,两个小子立马就大叫了起来。
“大哥——”
“大哥,你怎么才回来?科考怎么样?殿试怎么样?封了个什么官?今儿能不能带兄弟我去洛城享福?能有多少钱花啊——”
刘大郎晕得彻底,两个胖小子一起晃都没醒过来,动静太大还把正在掐架的刘大郎爹娘给惊动了。
“大郎回来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老东西,都怪你打岔,这不,该说的话我都忘记说了。”刘大郎的娘推了一下刘大郎的爹。
“你个小婆娘……”
“行了爹!”刘大郎爹的话被刘二郎打断了,问,“娘,大哥怎么这副死样子,到底科考是个什么情况?”
“是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刘三郎也附和问。
“去去去,怎么说你大哥的,你大哥是从洛城回来太累了知道吗?等你大哥醒了就知道了。”
“切。”刘二郎和刘三郎翻了个白眼。
等刘大郎的娘说完刘大郎回来时的情况,问:“老不死的,你说大郎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刘大郎的爹思索着,眉头拧成疙瘩,看着仰趴在榻上的刘大郎,说:“你说的那个骑马的,应该就是官府送信的信使了,大郎是跟着朝廷的人回来的。”
“哎呀!”刘大郎的娘一听,觉得可不得了了,“跟着朝廷的人回来还了得,那咱俩大郎不就是考上了嘛?”
刘大郎的爹思索一会,肯定地点点头:“咱家大郎的本事是十里八庄最好的,肯定是考上了,你别忘了,大郎去洛城之前,咱们请村口的瞎眼老头给大郎算得那一卦,说得可是此去当享尽人生的卦象,这话可不就是去洛城享尽荣华富贵吗?”
刘大郎的娘本来还没想到,现在一听刘大郎的爹分析,觉得真对,一定不错了,高兴地撒着膀子大笑,差点儿把房顶给笑塌了。
“我儿子高中啦!哈哈哈,我儿子高中啦!——”
刘二郎和刘三郎也是同样高兴地在地上乱蹦,喊着:“哈哈哈,我有钱啦,可以去洛城享福啦——”
连刘大郎的爹都眯着眼睛,端着架子一脸地得意,他儿子高中,这下别说整个村子,就算在鲁地,也没人不敢敬他!
刘大郎一家的动静,把周边人家都给吵着了,各家各户赶着,问着,贺喜着,嫉妒着。
汤汤水水,零零碎碎,有的没的都往刘大郎家里送着,想贪个眼熟,连平时不待见和刘大郎一家不对付的几家人都低着头来给刘大郎的爹贺喜了。
听着别人低自己一等说着讨好的话,刘大郎一家别提多得意。
热热闹闹直过了半夜,外人都散去了,刘大郎一家都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