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还郑重地在程宁的床上放多了一个枕头。
王喜都有些看不过去:“您就不能歇会儿?”
“不能,”卫宴洲似乎听见外头有动静,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刻也坐不住:“外头在干什么?”
王喜面无表情地道:“杀猪。”
他没开玩笑,这个地方的百姓民风和乐,年节气氛浓厚。
尤其明日是大年三十,镇子上有一场热闹的年宴。
其中要用到的肉食蔬菜,都是由各家提供。
眼下入夜还早,所以外头的大井旁,一堆人在忙活。
因为卫宴洲太闲不住,程宁方才已经不堪其扰去偏房看账本去了。
走之前明确勒令闲人不得打扰,重点强调了卫宴洲的名字。
温漾也被孟歆抱去玩了。
卫宴洲现在左右是个大写的闲人,于是他说:“我去看看。”
王喜:“。。。。。。”
等到月上满月,漫天星子时,程宁才从偏房出来。
夙乙的伤好的差不多,她吩咐了些事,然后回房沐浴。
等到该睡觉了,才发现自己这个院子安静的过分。
儿子不在,卫宴洲也不在。
春华倒是恰巧回来,上前替程宁擦长发:“主子,孟姑娘说小主子玩的好,先不送回来呢。”
一件鹅黄的中衣,衬得程宁犹如出水芙蓉,肤色白皙健康。
眉间还拘了一点湿意,犹如甘露碰上芙蓉。
她由着春华擦头发,末了问:“卫宴洲呢?”
其实春华到现在还不是很能接受卫宴洲,提到他就要皱眉。
可是程宁选的,她也没敢说有意见:“不知道呢,方才似乎见他跟王公公出去了。”
虽然卫宴洲没真的对程宁下死手,可是春华本质上还是觉得卫宴洲的心机太深了。
而且人也狠。
程宁看她这副防备万分的样子,有点好笑:“以前在临华宫,每次听见他来你都这副表情,不过没这么明显。”
被发现了,春华吐了吐舌:“他每回来,你都受罪。”
程宁的笑容淡了一些。
“主子,”春华干脆蹲在她身前,仰头看她:“选了他,您会后悔吗?”
这个问题确实叫人无法回答。
程宁抿了抿唇,说:“我从前打仗,总是奔着必赢去的,但是春华,感情不是打仗,我也没法回答你。”
“好吧。”
春华将脸轻轻贴在程宁的膝头:“你做什么选择,春华都跟着你。”
日子早就不是从前的临华宫了,她也应该相信程宁,她永远不会让自己过得太糟糕。
程宁在她脑袋上轻抚。
耳边,宅子外的热闹源源不断传进来。
程宁披了件衣裳,见天色还早,带着春华出去看热闹。
还没走近那口千年古井,借着周边高挂的油灯,便看清了人群中的卫宴洲。
他竟然顶着头上的包,揽起袖子,身上的白袍溅上脏污也不管,在那——打水?
旁边还有个粉衫的漂亮姑娘,拿着帕子替他擦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