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说得没错,汉军确实没抢百姓粮食。
接下来的几天,往北岸运粮的战船,明显减少了一大半。
哨探还报来可靠消息:南郡境内的汉军骑兵,数量骤然减至一千骑——其余的七千骑,已经悄悄经秭归撤往永安。
另有哨探报来消息,鄀县、竟陵与江陵城外的汉军营寨,每晚都有兵马悄悄离开,清晨又有兵马陆续返回。
连续观察几日,陆延终于看懂了:汉军确实在撤兵,撤得非常隐秘。
就以江陵城外的大营来说,三更时分,大约两千兵马悄悄离开。
但在清晨,又有一千多兵马,大摇大摆地回营。
陆延几乎能肯定:仍在营中的汉军,数量绝不会超过五千。
“嗯,我也注意到了:每日未时左右,必有一队骑兵过来耀武扬威。稍稍挑衅一番,马上又去往竟陵方向。
“以此看来,每日出现在鄀县、江陵与竟陵城外的骑兵,必是同一支,数量只有一千。”
诸葛恪坚信自己的判断,却有些无奈,“只可惜,伯言叔与我父亲,都被蜀军吓破了胆。”
“唉!”
说起这事,陆延也挺郁闷,“战场形势瞬息万变,稍有迟疑就要错过战机。
“只能说,姜维摸透了子瑜叔与我父亲的性格,知道他们不敢轻易涉险,这才悄悄全身而退。”
“就是!好不容易烧了蜀军粮草,却不敢乘胜追击扩大战果。整天就知道坚守城中,难怪那姜维有恃无恐。”
不甘与郁闷中,诸葛恪与陆延稍加商议,一拍即合:灌醉陆逊、诸葛瑾与城中众将。
这晚三更,又有一营汉军悄悄去往江边。
耐心等待半个时辰,确定这路汉军已经走远,突然一声锣响。
震天的喊杀中,诸葛恪与陆延各领三千兵马,从东、南二门汹汹杀入。
果然没猜错,营中汉军已经不多。
其中好几十个,身中数百箭仍然屹立不倒——凑近一看才发现,竟然是假人。
汉军的零星抵抗,没能阻止两路吴兵的猛攻。
大约半刻钟,两路兵马顺利会师。
“元逊哥,你往西门清剿,我往北门清剿!天亮之前,咱俩掀了这座营寨!”
“好!”诸葛恪大手一挥,“猛虎营、猎豹营,随我杀往西门!杀光所有蜀军!”
刹那间,吴兵的喊杀越发嘹亮,个个脸红脖子粗。
可是,两路吴兵的清剿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就比如杀往北门的陆延,足足杀了半个时辰,推进距离却不到二百丈。
不过,想想也正常——如果汉军再不抵抗,这座大营马上就没。
“杀!杀光他们!哈哈哈!”
周胤激得满脸通红,再也顾不上隐蔽,抄起连弩就是一通乱射。
射光箭匣还不知足,正要抄起长枪杀过去,突然一个趔趄猛摔在地。
“特么疯了是吧?”
关樾拽着周胤领口,一把将他提起来,“若是把吴兵阻在这里,如何关门打狗?”
“哦,对,对,对,咱要关门打狗呢,撤!快撤!哈哈哈!”